秦岚的心在不安地加速跳动,莫名间很是紧张,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很是怕下面要听到的话语,忐忑地,“天昊,你到底想告诉娘什么?”
慕容天昊的眸子眯起,格外狠戾的目光闪过后,“娘,真正的天昊,您的亲儿子,有可能没死,有可能还在人世间里活着。”
“这怎么可能?”惊得大夫人是跪榻而起的姿态紧紧抓着慕容天昊的手臂,很是紧张,很是难以接受的神态看着慕容天昊的脸。
“这为什么没可能?谁能知道十几年后的天昊该长成什么样子?可他们每次来给我换假面时,有些地方都是改动过的,虽然要好几个月换脸一次,可却分明地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为何他们那么确信这张脸没错?不会被任何人看出破绽呢?这一切是不是太完美了?”
大夫人秦岚的思维在变的空白一般,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有那郎中每次出现,每次的条件,似乎都是为了芳娘,若他们之间有关联,会是什么关系?
慕容天昊看着大夫人的脸色,怕她不能接受不敢接受,是忙继续道:“娘,您也说他的医术很高明,江湖人,送他外号千变郎中,既然是医术那么高明,那么救活两个孩子应该是小事一桩,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真正的天昊和天诺又会在什么地方?”
秦岚在听到慕容天昊的这席话语后,心里就更是不敢再细想下去,她怕听到的这些话是事实,那么她守护了十几年的这个孩子又算什么?用力地摇着头,“不……不可能……是我亲眼看着孩子去世的,也是我亲手埋得,绝对绝对不会错的。”
“埋在了哪里?我们去确认一下怎么样?”
“不,他们已经很命苦了,死后也不叫他们得到安宁的话,我还算是一个母亲吗?我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更不允许你动这个心思。”
“那万一……万一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存在的话,那天昊和天诺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一定受尽了那个人的折磨,娘就真的不心疼,就真的不想找到他们?”
秦岚像是被雷击击到了一般,无限的黑暗令她进入两难的地界,她不敢求证,却又希望求证,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可也不能就这样只凭一个心思就去惊扰他们的安息之处。
秦岚的脸庞上已全是汗珠,恍惚的视线难以承受般的心情,胸口窒息的像是要死了一样,紧紧掐着她的脖子无法呼吸,难以呼吸,那心里的疼……想到孩子会真如天昊所说的那样,自责与悔恨令她痛不欲生。
慕容天昊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有着担心,想要伸手安抚秦岚的姿态顿在半空,因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反而更是无措地不知该怎么面对一般,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般地垂下手臂,“娘,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给我们,做决定吧!在那个人还没有发觉之前,万一再晚,若惊动了他,谁也不知道他会对真正的天昊和天诺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就是后悔也徒劳了。”
“你闭嘴……不可能,所以没什么可求证的。”秦岚怒吼的面孔猛地起身,摇着慕容天昊的身体,紧接着无力地倒下了身子。
幸好慕容天昊感应及时,及时地抱住了秦岚的身子后,“娘,孩儿知道您无法接受,但就算是真的无法接受,我们也要求证,万一当年的天昊没有死,而是被那个人救治好藏了起来的话,那他的野心是什么?
他有可能不知道娘真正的身份,可现在他一定知道了,那么他也一定会沉不住气,因为娘手里有着生杀大权,他会找后路。
他应该有打算,既然能留下天昊和天诺的命,那一定是为了换取很重要的东西,只是他想不到,而现在天昊和天诺的命只能换取他的后路。”
秦岚伤心的眸子看着慕容天昊,“好,我们去求证,若那小棺里什么也没有,娘相信你的话。但若是那小棺里枯骨一副,你就要付出代价,惊扰他们安息的代价,这代价就是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听娘的安排。”
慕容天昊是非常痛快地一点头,“好,我答应就是,只要是你秦岚的儿子一天,保证做任何事情都听娘的。”
母子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了慕容府,巧妙地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是一花一草。
冷夜的身影站在一处外宅院的门前,犹豫不定的心思,有些惧怕的眼神看着宅院的大门,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此处了,很久没有见过师傅的那张脸,很久没有听到师傅他老人家的声音。
今若不是她的那一问,让他有了急于想知道真相的心情,还是不会再登这个门。
每靠近一步,她那张无辜的脸,无辜的声音都会清晰又清晰地出现,令他无法呼吸,无法面对一般。
冷夜是深呼吸着,硬着头皮上前推开了大门,师傅还是像以前一样,依旧没有锁门的习惯,大院里的不倒翁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停地摇摆着,所有的格局和不知都如以往一样。
冷夜的目光只停留在一处,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临死的痛苦,还有师妹那狠毒的笑声。
脑子里,耳膜内,都被师妹的笑声所占满,使得头脑就像是要炸开一样疼痛。
她那张无辜的脸庞活生生地出现着,一个无辜的人就那样葬送在师妹的手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她的枉死,而自己连她的仇都不能报,真的是无用的男人,没有资格得到任何爱的男人。
这一刻,冷夜的心是自卑的。
这一刻,冷夜的心里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完全活在自责里。
这一刻,冷夜忘却了还有一个女人的存在。
如木偶般的冷夜还是像以前一样,骑上不倒翁的身子,随着它的节奏摇晃着,只听得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过后,冷夜才走出那自卑的心情,从不倒翁的身上下来,径直地往药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