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就把时知渺拽回一年前那场彼此都全无体面、歇斯底里的争吵。
“你什么时候怀上孩子,什么时候生下孩子,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婚,没还清这笔账之前,”
徐斯礼推了一下眼镜,含笑的声音听起来像调情。
“时知渺,你想跑,那是做梦。”
“……”
徐斯礼说完就走了。
时知渺一下靠在了椅背上,心里闷得慌。
昨晚听那两个小姑娘复述他们当时的话,她就知道,徐斯礼动手的逆鳞,是“偷偷怀孕又偷偷流产”这几个字。
他果然,还在记恨,一年前那件事。
时知渺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腹部。
她欠他一个孩子……
呵,恶人先告状的王和本性的肆意,一并扑面袭来。
时知渺情不自禁地往后靠,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开,然后说:“她说她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徐斯礼听完一点表情都没有,金丝边的眼镜也很好地藏匿了他眼中的情绪,时知渺也无法判断出,他对此事是否知情?
“她现在在我的手里。”
徐斯礼这才露出点儿兴趣:“你把她关起来了?时医生这么野?”
时知渺心忖这就野了?徐少爷挺没见过世面。
她道:“我想跟你谈个交易。”
徐斯礼嘴角一哂:“你知道十五分钟前,坐在我对面,跟我谈交易的那份合同值多少钱吗?”
时知渺平平淡淡道:“我这笔买卖也很值钱——我可以留下沈雪的孩子,甚至可以对外说是我生的,这样他就不是私生子,再跟爸妈好好说,他们应该也能接受。”
“然后,这就算是我还你的孩子,我们两清了,离婚。”
徐斯礼的眉梢轻微挑了起来,那副金丝边眼镜后,眸色渐渐变得深浓,却又很快减淡。
“看不出来,时医生还是个数学家,这么会等价替换。”
时知渺不管他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点了点手表:“你可以考虑,但不要太久,沈雪已经在手术台,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全看你给我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