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便是身居高位,坐在了荆州水军都督的位置上,手中统御着的,还是人数多达数万的精锐水军,战力哪怕是在天下间都是排得上号的强悍军队。
并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对于荆州水军的调动,他周瑜有着充分且足够的自主权。
调动开拔军队,是不用请示金陵城那位意见的,只需要在事后补上一纸请调令就足够了,而且有关于粮食,军队器械方面,荆州水军也是南离国内数十万军队里面,为数不多能够自给自足的一支军队。
粮食方面,荆州水军尽数都是由南方三州每半年供给一次的。
而军队器械方面,荆州水军可是有着一套专属于自己的生产线的。
至于军费上面,那就更不值一提了,荆州水军的军费,说是南离帝国那么多军队里面,最为阔绰的都毫不为过。
这倒也不是金陵方面拨给荆州水军的军费多。
只是单单的因为,荆州水军,自己会养家就是了。
水路上的运输,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都是要经过荆州水军这条道的。
官家的贡品,以及一些物件粮食什么的,都是由荆州水军亲自押送的。
而商贾们的水路运输货物,那更是要先行向荆州水军缴纳一份数量不小的银两,如此的话,才是能够安安全全的在这水路上行驶。
这也算不得是荆州水军的霸道之举,反而的因为荆州水军能够在各个方面上都能够做到自给自足,这也就使得了南离帝国内,对于荆州水军也是省心了不少。
毕竟无论是军费方面还是银子粮食什么的,他们都压根不用考虑荆州水师如何如何的,当然了,如此有着高度自主权的一支人数多达数万的强大水军,忠诚,也是最为考研人心的。
荆州水军这些年来,始终是没有出现任何幺蛾子,而且就连作为都督的周瑜,那也是时不时的就会前往金陵城呆上半个月。
这一来呢,就是为了向金陵城的那些权贵们,向金陵城的那位陛下证明自己,以及荆州水军的忠心。
二来呢,那就是与金陵城的一些商贾,讨论一些有关于来年水路运输的事情。
毕竟无论怎么说,南离国内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商贾们,他们平日里待得最长日子的地方,那肯定就是金陵城了。
所以说在每隔半年的时候,周瑜就会以荆州水军的身份,来与那些商贾们约定在金陵城商讨来年的一些细节之处。
只有他一介都督亲自降临,那些大商贾们,这才会安下心来的,不是吗?
“杨将军那里,孤待会亲自去办,公瑾,有些事情,孤还是要与你提个醒的,毕竟你现在是荆州水军的都督,权柄滔天之大,早就惹得了不少人将你记恨与心中,而且,咱们的那位陛下,也断然不会是什么好说话的君主,有些地方,你最好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周敦颐挥挥手,让黄盖退下了之后,便是对周瑜说着这番话。
而周敦颐说的这番话,则是让周瑜诧异的不行。
这倒不是因为这番话超出了周瑜的所想,因为像周瑜这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注意到这些事呢。
之所以让周瑜感到诧异的原因,这还是因为,这番话是由周敦颐与他说的。
周王爷是谁啊?
这可是当今陛下的兄弟,被当今陛下不知道明里暗里的夺走了多少实权,都没有任何怨言的一位主。
可是这位主,如今竟然是与他说了这话?
这这这,这实在是让周瑜诧异的不行。
可能也是察觉出来了周瑜诧异的原因,周敦颐无奈的笑了笑,他轻声叹了一口气,道
“孤知晓公瑾你心中所想是哪般,不过,孤毕竟还是陛下的,弟弟,虽说君王之间无亲情,但是陛下,却是孤无论如何都要扶持上去的君主,这一点,不止是陛下心中早就知晓,就算是风王他,心中也是知道的,所以孤是孤,而公瑾,你则是另外的一人,孤可以忍受没有兵权,那也是因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如今的国内,已经没有人会因为些许的兵权来对孤下手了,可是公瑾你却不同,你还年轻,且你们周家,这些年来也是因为家中的一些原因,树敌不少,若不是因为公瑾你这位水军都督的身份压在那里的话,你们周家早就已经是被那些世家联合的吞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周敦颐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颇为伤神的继续对周瑜说道
“公瑾,孤知道你的心中图谋甚大,因为孤看得出来,公瑾你绝对不是一个会愿意一直屈居在一介水军都督位置上的人物,你的未来,迟早会是广阔的天下,可是放眼如今,你要面对的危险,却早就已经是迫在眉睫,若是你再不注意下去的话,你的下场,孤是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
听到周敦颐如此说的话,周瑜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公瑾,孤身为单字王爵,兼任宗正一职,手中尚且还有六千王卫在身,这已然是陛下对于孤这个弟弟最大的忍耐限度了,且,在当初的众多兄弟之中,孤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一人了,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孤的身上,还有着陛下兄弟的身份,公瑾啊,你,若是再自以为的认为只需要在陛下面前时不时的露上一面就可让陛下安心的话,你真的就,大错特错了。”
周敦颐说完了这话后,便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那位陛下的性子,他略微是知道一些的,而周公瑾的心里面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这一点,他也是知道且也是可以确定的。
但是同样的,他还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
现在的周瑜,已经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走进了一个他给自己设下的禁锢之中。
他周瑜还远远没有意识到,他所设想的那些,不过就是一切的一切之中,最好的下场罢了。
可往往就是那些所谓的最好的下场,却是周敦颐不得不去让周瑜认清现实的一点。
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了,那位陛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易与之君。
“周王。”
周瑜沉默了良久之后,最终还是开口了。
他抬头,双眸有神的直视周敦颐,继续说道
“您说的这些,公瑾心中记下了,可是,公瑾早就已经将自身的利益与荆州水军彻底的绑在了一起,现在的公瑾与荆州水军,早就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这一点,公瑾相信,周王您是明白公瑾所说意思的,并且除此之外,家中的一些事情,公瑾这阵子却是是有所疏漏了,家族树敌良多,这是公瑾的破绽,可是,公瑾认为光是凭借这一点破绽,应该是无事的才对。”
“何为无事?只要公瑾你手中一日还握着荆州水军数万的兵权,公瑾,你就不会过的了一天的安慰日子,这话,曾经是一位老者与孤说的,现在孤,转告与你。”
周敦颐冷冷的看向营帐外。
兵权,是最为烫手的东西,而同样的,兵权,那也是能够在这个天下让自己有着话语权的好东西。
双刃剑?
不不不,在一些人的眼中,兵权的存在不会是双刃剑,毕竟这东西,在一些人的眼中,天生就是属于他们的。
可是在周敦颐他们这些人的眼中,手中握着兵权,虽可自保,但是在一些时节上,手握兵权,反而会徒增祸事。
周敦颐也是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及时的放手,丝毫没有留恋过自己手中掌握过的任何一支军队。
哪怕那支军队,乃是南离国内主战级别的军队,也毫不例外。
及时止损,明哲保身,这才是周敦颐这些年来的为人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