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遁入大鱼口中。
肥鱼张口吞咽下肚,打个饱嗝,飙出一缕青烟,它昂起脑袋,一对骇人大眼瞪着甲板上头盔插白羽毛的将军。
神通令牌,居然无用!
将军胆战心惊,蹬蹬蹬后退数步,这才看清。
大鱼头顶的不是肿瘤,而是一只蛤蟆。
他看向剩下两枚令牌,大冷天的,满头大汗,正要捏碎。
破空声响,长须一甩,挥出残影,犹如铁索利鞭,刹那之间,小臂连带令牌全部抽飞。
将军倒吸一口冷气,剧痛来袭,腕口喷涌鲜血,此时此刻,阴影当头笼罩,铺满甲板,他捏住断手,抬头对视大鱼,挤出一个笑容。
「嘿,嘿嘿,大鱼有大量————」
砰!
鱼尾抽碎大船,将军腾飞半空自由落体,惊恐惨叫。不待落入鄂河,肥鱼一个甩尾,再次抽飞,插羽毛将军蓬炸成一团血雾,扩出气浪,贴着江面,残影打出几十个水漂,筋骨折断,糜烂成糜。
不吃蠢东西和脏东西。
吞吞吞。
一袋袋散落军粮落入腹中。
老蛤蟆正挥斥方道,忽然屁股一痒,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又好像没有,它抓一抓,没有细想,继续指挥。
「往前冲!等等,打个漂!」
阿肥急转刹鱼,左侧鱼鳍按住水波,打横出去。
庞大的身躯突然横移,推动十丈巨浪,淹没挣扎士兵。
副将水下打着转,拼命寻找平衡,奋力向上游动,一个冲刺突破水面,撞到了充满弹性的身躯,他怔怔地望着巍峨大鱼贴面停留,肝胆俱裂,刚想憋一口气,悄悄潜水。
老蛤蟆抓着长须,如同水手下枪杆,一溜烟滑下,挥蹼给潜水副将脑袋打歪。
「肿瘤肿瘤,本国师给你打成肿瘤,走!继续吃!」
大嘴无敌,吞出漩涡,横冲直撞,北庭士卒哭爹喊娘。
俄而。
肥鱼长须擦嘴,想往前继续吃,老蛤蟆长须一拽。
「无足蛙,我们撤!」
「哗啦。」
毫无犹豫,长尾一甩,肥鱼转身潜游,消失无踪。
长空呼啸,人影上锁,两岸负责接应船队粮草,觉察战斗气机的宗师踏水疾驰,依旧晚上一步。
放眼望去。
满江碎木,支离破碎,零星军士抱着桅杆起伏,徒留江风呼啸。
「什么,运粮船让妖兽给劫持了?」
大帐内,朔方台将领震怒拍桌,「我们同白龙王、鄂河妖兽从来有协议,和平共处,小精怪也就罢,若是妖兽,早有人智,它们怎么敢?是什么妖兽?我北庭势必追究到底!」
浑身破破烂烂,没来得及整理收拾的士卒顿时七嘴含义,只觉得圣皇此封号,朗朗上口,韵味非凡。
淮王说好,斗胆问一下淮王,是何寓意?」
「额————是何寓意呢?夫人?」
梁渠垂落手掌,桌下掌心轻轻摩挲一下龙娥英的大腿。
——
龙娥英放下筷子:「苍是取南方苍穹、山野之意,如苍梧」,南苍之野」。鋈」,则是金属表面镀锡的兵器,多仪仗用,此处代指的是军械之利、
将才之精。
苍」二字古雅厚重,既含地域苍茫感,又以精铁」一词,隐喻阁下之武勇。」
梁渠微笑颔首,轻拍大腿:「夫人饱读诗书也,是此意,是此意!」
「夫君不愿炫鬻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多谢王妃解惑!」鄂启瑞长舒一气,向淮王,向淮王妃躬身长揖,再跨步离开座位,面朝南方,「谢圣皇赐封!寄予臣之厚望!感激涕零!」
杨许:「————”
明明非常其乐融融,和谐美好的一幕。
怎么瞧上去那么怪异呢?
封侯时,礼部没给苍侯你宣读封号含义吗?还有,就算没宣读,苍鋈侯你拿到封号之后的一大段时间里,没去查书吗?得千里迢迢来河源府,问了淮王才知道?
小师弟,你是不是在桌子下面捏了弟妹的大腿?有桌布遮挡,苍侯在对面没看见,师兄我在侧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其实就不知道!
梁渠觉察到大师兄怀疑的目光,竖起食指打断思路:「!大师兄你是不是要食气了?」
杨许一怔,点点头:「是,去年年中洞开玄光,仅差食气一步。」
早杨东雄收下梁渠为弟子时,杨许已经是狩虎中境,十余年修行,早已成为狩虎巅峰,臻象三步,洞开玄光、熔炼百经、食气,前两者本是大难关,但梁渠给了《身识法》,熔炼百经不难,甚至早于洞开玄光,也省下了不少锤炼武技的功夫。
熔炼百经,炼则不退。
鄂启瑞不知其中关窍:「无愧为淮王师兄!两大难关,竟能一鼓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