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
江鼎嗤笑一声,“钱掌柜,你这就不地道了。这东西要是用在大楚的水利工程上,修堤坝,修桥梁,那得省多少钱?得救多少命?十万两?打发叫花子呢?”
“那……那您开个价?”
江鼎没有直接报价,而是转头看向必勒格。
“狼崽子,考考你。这生意,该怎么做?”
必勒格正在旁边啃着那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虽然脏了点但依然能吃的干粮。闻言,他眼珠子一转。
“不能卖方子。”
必勒格咽下干粮,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
“方子卖了一次就没钱了。咱们得卖……‘成品’。”
“哦?”江鼎挑眉,“怎么卖?”
“咱们把这种‘神粉’装袋,按斤卖给大楚。”
必勒格指着那堵墙。
“他们想修路,想修房,就得一直找咱们买。这叫……细水长流。”
“而且……”
必勒格坏笑了一声,这笑容简直跟江鼎一模一样。
“咱们还可以派‘技术指导’去。只教他们怎么用,不教他们怎么造。这样,咱们不仅能卖粉,还能收‘技术服务费’。”
“啪!”
江鼎一巴掌拍在必勒格的肩膀上。
“好小子!没白吃那么多猪脚!这奸商的潜质,比地老鼠还强!”
江鼎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钱多多。
“听见了吗钱掌柜?这就是我的意思。”
“方子不卖。但‘北凉牌水泥’,我们可以无限量供应。一袋一百斤,售价……五两银子。”
“五两?!”
钱多多差点跳起来,“那是泥巴啊!你当是白面啊!”
“这不是泥巴,这是‘城墙’。”
江鼎拍了拍那坚硬的水泥墙。
“钱掌柜,你想想。大楚每年发洪水,修堤坝要花多少钱?要是用了这玩意儿,堤坝还会塌吗?跟那些损失比起来,五两银子一袋,那是白菜价。”
钱多多沉默了。
他是行家,稍微一算账就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简直无可估量。
“好!”
钱多多咬了咬牙,“五两就五两!但这第一批货,我要一万袋!而且要快!”
“没问题。”
江鼎打了个响指。
“铁头!别捡破烂了!带着人去烧石灰!又有大生意上门了!”
……
送走了钱多多,江鼎的心情大好。
有了这笔水泥的订单,加上那些战利品,北凉的财政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参军,咱们真要把水泥卖给大楚?”必勒格问,“万一他们拿来修要塞对付咱们怎么办?”
“怕什么。”
江鼎看着远处正在冒烟的水泥窑。
“水泥是好东西,但它挡不住咱们的‘真理’。”
“而且……”
江鼎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大楚越依赖咱们的商品,他们就越离不开咱们。等到有一天,他们发现连修茅房都要用北凉的水泥,连过冬都要穿北凉的雪绒,连治病都要吃北凉的药……”
“那时候,不用打仗,他们就已经输了。”
“这就是——经济捆绑。”
必勒格听得似懂非懂,但他把这四个字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冲进了城门。
“报——!!”
“参军!出大事了!”
斥候滚下马背,声音嘶哑。
“怎么了?宇文成都又打过来了?”江鼎眉头一皱。
“不是宇文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