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
熊依狐疑地接过来,打开瓶塞。
一股浓烈到极点、却又带着奇异醇香的酒气瞬间冲了出来。
“这是……”
熊依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轰!
像是一团火线顺着喉咙烧进了胃里,紧接着是一股通透的暖意扩散到四肢百骸。
“好酒!!”
熊依猛地一拍大腿,脸瞬间红了,“这酒比大楚最好的‘醉仙酿’还要烈上十倍!而且如此清澈,简直是琼浆玉液!”
“这叫‘烧刀子·至尊版’。”(其实就是高纯度蒸馏酒)
江鼎笑眯眯地收回瓶子,“北境苦寒,这东西能救命。在大楚,这东西能让那帮文人骚客发疯。王爷,这东西的利润,比‘雪绒’还要高十倍。”
“我要!”熊依的眼睛红了,全是贪婪。
“想要可以。但我不要银子,我只要粮。”
江鼎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而且,我不要大楚的粮。大楚离这儿太远,运过来太慢。”
“那你要哪里的粮?”
“我要大乾江南的粮。”
江鼎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王爷,您是大楚的亲王,手里握着通关文牒。大乾南方的那些贪官,哪个不跟您有生意往来?”
“我要您出面,用银子去买大乾江南官仓里的陈粮。就说是大楚遭了灾,急需买粮。那些贪官为了中饱私囊,绝对敢卖。”
“然后,您用大楚的商船,沿着运河一路北上,直接运到咱们交易的渡口。”
“这……”熊依愣住了。
这招太损了。
这是用大乾的银子,买大乾的粮,来养大乾的叛军。
而大乾的朝廷,不仅一粒粮食没落下,反而会被掏空家底。
“这可是走私军粮,杀头的罪。”熊依犹豫道。
“王爷怕杀头?”江鼎讥讽一笑,“在大乾的地界上,谁敢杀大楚的逍遥王?而且,这利润……”
江鼎把那一瓶酒推到熊依面前。
“除了这酒,我再送王爷一样东西。”
“什么?”
“一张‘通行证’。”
江鼎凑到熊依耳边,轻声说道,“以后,大楚的商队在北境行走,黑龙营护送,免税。甚至……如果您想把生意做到大晋去,做到蛮子那边去,我也可以帮您开路。”
“这意味着,您将垄断整个北方的贸易网。”
熊依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作为一个不仅贪财而且有野心的王爷,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这将让他成为天下最富有的王!
“好!”
熊依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这笔买卖,本王干了!五十万石粮食,一个月内,给你运到!”
“不过,这酒,我要一千坛!还有那个‘雪绒’,我要再加五百件!”
“成交!”
江鼎举起酒杯,和熊依重重地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我的王爷。”
……
半个月后。
大乾,江南道。
这里的冬天不像北境那么冷,运河上依然千帆竞发。
只是最近,江南的官场上出现了一股怪风。
无数挂着大楚旗号的商船停靠在码头。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粮道官员,此刻正如哈巴狗一样围着几个大楚商人。
“刘大人,这批陈米虽然有点发霉,但只要价格合适,我们全收了。”
一个大楚商人手里转着两枚金胆,语气傲慢。
“哎哟,张掌柜您真是救苦救难啊!”
那个胖得流油的粮道官刘大人,擦着额头的汗,“这批米压在库里三年了,要是再不处理,一旦上面查下来,下官这乌纱帽就保不住了。您给个价,只要能平账,怎么都行!”
“三钱银子一石。”商人伸出三根手指。
“成交!”刘大人喜出望外。这价格虽然低,但好歹能换成真金白银。这笔钱入了私账,回头再报个“鼠患损耗”或者“火灾”,就能把账抹平。
一船船大乾的官粮,就这样被廉价卖给了大楚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