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正在“开罐头”的黑龙营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敬畏地看着哑巴。这一刀的威力,简直非人哉!
“行了,别愣着了。”
江鼎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一幕早有预料,“赶紧干活。这三百套重甲可是好东西,也就是脏了点。把里面的人掏出来扔了,甲洗干净带回去。咱们黑龙营以后也要组建自己的重骑兵。”
“是!”
众人欢呼一声,继续那残忍而高效的“开罐”工作。
江鼎策马走到那辆马车前。
赶车的老者还保持着张大嘴巴的姿势,怀里那个小姑娘更是吓得忘了哭。
“老人家,受惊了。”
江鼎翻身下马,脸上的杀气瞬间收敛,变成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江鼎,北凉工坊的大掌柜。看您这车轱辘印子,车上装了不少好东西吧?”
老者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油布包:“你……你是强盗?”
“强盗?”
江鼎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那些正在扒尸体的士兵,“我们是生意人。刚才那场表演,算是给您的见面礼。”
“老人家,大晋是回不去了。前面就是我的地盘,北凉工坊。那里有热汤,有暖房,还有……全天下最好的铁和煤。”
江鼎的目光落在老者那一双满是老茧、骨节粗大的手上。
这双手,不是拿刀的,是拿锤子的。
“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大晋‘神机营’的大匠吧?赫连铁树这只疯狗追了您几百里,总不会是为了您这辆破马车。”
老者的眼神变了。他深深地看了江鼎一眼,又看了看那满地的铁浮屠尸体。
良久,他叹了口气。
“老朽……公输冶。这是我孙女,灵儿。”
公输冶?
江鼎的眉毛猛地一挑。
捡到宝了!
公输家,那是墨家机关术的传人,大晋军械制造的泰山北斗!传说大晋的重弩、攻城车,还有这铁浮屠的铠甲,都是公输家设计的。
“原来是公输大师。”
江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甚至还带着一丝谄媚,“失敬失敬!早就听说公输家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咳咳,果然风尘仆仆。”
“大师,您看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城!我给您安排最好的上房,请最好的厨子!”
“对了,您怀里那个包……”
江鼎指了指那个油布包,“要是太沉,我可以帮您拿。”
公输冶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不必了。这是老朽的命根子。”
“好好好,您自己拿着。”
江鼎也不勉强,反正人都在手里了,东西还能跑了?
“哑巴!过来给大师赶车!稳当点,要是颠着大师,我扣你那个月的鸡腿!”
……
回城的路上,江鼎的心情好得简直想唱歌。
这一趟出来,不仅灭了大晋三百铁浮屠,震慑了西边,更重要的是,捡回了公输冶这个活宝藏。
有了他,再加上自己脑子里那些现代的机械理念,北凉的军工产业绝对能起飞。
“参军。”
队伍末尾,必勒格骑着一匹小马,凑到江鼎身边。他刚才也杀了人,虽然只是补刀,但脸色还有些发白。
“那三百个铁罐头……真的就这么完了?”
必勒格看着江鼎,眼神复杂。他从小听着铁浮屠的威名长大,那是连父汗都忌惮的三分的力量。可在江鼎手里,这三百骑就像是玩具一样,半个时辰就被拆碎了。
“完了。”
江鼎看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不够壮烈?觉得没有那种骑兵对冲的热血?”
必勒格点了点头。
“狼崽子,记住一句话。”
江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战争的艺术,不是看谁死的人多,也不是看谁吼得声音大。而是看谁能用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战果。”
“这就叫——降维打击。”
“降维……打击?”必勒格喃喃自语,似乎在咀嚼着这个新词。
“行了,别琢磨了。”
江鼎一挥鞭子,“回去好好洗个澡。这一仗打完,咱们能安生一阵子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咱们不打仗,咱们种田,咱们搞建设。”
“我要把这虎头城,变成这天下最富、最硬的城!”
……
与此同时,大晋边境。
一位身穿红袍、面白无须的中年将领正站在高岗上,看着黑风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