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破晓,问道:“敢问这里是否只有大哥一家人了?
大哥怎会没事?”
破晓一听,灵机一动,说道:“我们几天前去我媳妇娘家了,一回来就……”
冷三杀看着破晓,心想:“瞧此人方才见钱眼开的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即使是yin谋我也不怕。”
于是说道:“那在下就不叨扰了,不知在下住处在哪?”
破晓指着里面一间屋子道:“就在那。”
回到里屋,破晓长舒一口气,云灵坐在床上,破晓问道:“小芋头睡了?”云灵点了点头,说道:“你说他们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吧?”破晓说道:“实在不行只能另想他法了,今晚来了不速之客,你就早点和小芋头去睡吧。”云灵摇头道:“我……我一个人总觉得忐忑不安。”破晓说道:“既然这样,把小芋头抱过来,我和你就在这等上一夜。”云灵点了点头。
浓重的夜sè慢慢盖上,没有月sè,只有无边的黑暗。
夜,静静的夜,静得让人颤抖的夜。破晓和云灵坐在一起,云灵问道:“破晓哥,你……怕不怕?”破晓笑道:“说不怕才是骗你的,但有你陪着,我的心很平静。”
两人就在这样一个夜里讲着属于自己的故事,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只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破晓说道:“终于来了。”于是和云灵慢慢走到门口,而冷三杀的房里也传来了开门声,冷三杀也走了出来,冷三杀笑道:“两位莫非也是在等那装神弄鬼之人的?”
敲门声依旧不断,而且是每隔七下敲一次。破晓沉声道:“是谁?”门外没有动静。冷三杀径直走了过去,把门一开,冷风一吹,一个人头从天而降,冷三杀一掌劈过,人头变为粉碎,却是面粉所做。破晓对云灵说道:“果然是装神弄鬼之人。”
冷三杀眼前忽然晃过一个白影,飘飘悠悠地向远方快速飞过。冷三杀箭步冲上直追而去,云灵拉起破晓说道:“我们快追去。”于是紧随其后刚想追去,忽然背后一麻,已经被人点中穴道。一个又矮又胖的人站在身后,笑着点了点头。
那人轻松地抓起破晓和云灵,健步如飞向树林奔去,破晓一边运功解穴一边想道:“这树林果然有问题。”沿着曲径小道,在树林间一道道绕过,拐弯,对于常人定是怎么着也找不到的路段他都是一气呵成,就这样曲曲折折绕了半天路后,他走到一棵十分平常的大树前,将一根枝条折下,枝条一弯却并没有断开,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鸣声,在破晓面前一块巨石从他眼前移开,那人又将两人提起,箭步向洞里走去。
洞里一片黑暗,有时几只蝙蝠从洞里飞出,带着一股莫名的血腥,这里弥漫的似乎只有死亡的气息。走到一处,便会忽然有石门开启和落下的声音,洞中传来的只有脚步声,破晓虽然并不在乎穴道,但心中的恐惧却是渐渐升温,只觉到处充满了诅咒。
真正恐怖的并不是妖魔鬼怪,而是黑暗。有些鬼怪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但是只有黑暗,你永远都不知道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即使是人,在黑暗中照样能吓得别人魂飞魄散。所以,最最勇敢的人哪怕不会惧怕其他所有的东西,也会对黑暗忌惮三分。
随后,又绕过层层台阶,一圈圈向地底走去,台阶还有岔路口,简直就是一座迷宫,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使人置于死地,但岔路的终点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许知道的,只有死人。
终于,一扇大门出现在三人眼前,一个骷髅做的门把手映在眼前,他将两指伸进骷髅的眼睛里,向下一抠,大门便吱呀一声开启。他一步一步走了进去,充满了庄重的敬意向前方走去,远处,有一个高高的座位在注视着他,一个永远值得他效忠的主人。
他将破晓和云灵往地上一放,跪下拜道:“主人,村子里又住进了一批人马,但只有这两个是普通的农庄夫妇。”破晓斜眼一看,冷三杀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捆着跪在地上,一脸的不屈服,怒眼向上看去。
一个带有威严的声音说道:“怎么还有村民,照理已经全都抓来了,火奴,这两人的来历你弄清楚没有?”火奴憨憨地说道:“回主人,火奴只替主人抓人,不敢不听主人命令私自做事,但这两人都是好人,主人还是像对待其他人一样都放了吧。”
座上之人满意地说道:“火奴啊火奴,你虽然憨笨,却是真正为我效忠,冰奴,你把他们带下去吧。”在一旁的冰奴说道:是走到破晓和云灵面前,云灵方才见火奴的眼神,心里觉得此人心地并不坏,反而是忠心耿耿,而冰奴的眼神里透出的,却是一种yin险狡诈,谄媚诡异。
就这样破晓和云灵又被带走,走进一个洞中,一滴滴水从湿润的岩壁滴落,不多久就走到一个死胡同,冰奴手在墙上敲了三下,墙壁自动打开,一间巨大的密室便出现在了眼前,关着的都是村里的村民,破晓见到村民都在此地并不奇怪,但总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
冰奴yin冷地笑了一下,得意洋洋地说道:“明天就是十五了,教主神功练成,天下唾手可得,到时……嘿嘿……”随后又看看破晓和云灵,说道:“你们两个倒霉的人啊,真是自投罗网,好好的地方不去又来到这里作甚?”说罢将破晓和云灵推了进去,随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大门关上后,破晓一直忍着不动早就发颤了,此时终于可以好好动活动活。他将云灵穴道解开,云灵笑道:“我就说你xing子太急,一路上我见你时而憋得脸上通红,就知道你耐不住了,好几次我都想笑。”破晓见云灵脸上隐约呈现出酸麻的感觉,于是问道:“怎么了?”云灵揉了揉肩膀,说道:“点太久有点麻了。”破晓笑着走到云灵身后替她揉了几下,周围一位大婶说道:“瞧他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是这样恩爱,瞧瞧你……”
破晓将妆卸去,一张年轻的脸又现了出来,说道:“大家辛苦了,我这就来就你们。”随后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村民。忽然一位妇人扑上去说道:“小芋头呢?他怎么样了?”破晓说道:“您放心,他在家里很安全,我们把食物留了下来,他饿不着的。”云灵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担忧的神sè,悄悄拉过破晓问道:“我们被抓走小芋头还不知道,你说那个和火奴一起的人会不会进去抓到小芋头?”
破晓一听,后悔道:“糟糕,我怎么没想到?
你说小芋头会不会也……”
云灵摇头道:“你哪能事事都想全呀?
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想办法救他们出去了。”
破晓忽然说道:“我知道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了,你瞧一路上没有半个守卫,你说这里的主人对自己的地方也未免太过于自信了吧。”
云灵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蹊跷,他们莫非躲在哪里?”
破晓说道:“总之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云灵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也被关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要怎么救人呢?”
破晓说道:“方才那个冰奴说什么明天月圆之夜神功练成之类的话,我想所有的事等到明天都会有个分晓,现在我们还是养jing蓄锐准备明天一战吧,现在要是有……”
破晓话没说完,云灵从怀里掏出笛子说道:“瞧,我知道你喜欢听,所以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破晓脸上露出了一种奇异的表情,说道:“云灵……”
于是坐下身来,笛声响起,破晓按照旋律运起真气,这两个月来,他似乎能感应到一种更加奇特的力量在逐渐生成,又有一片新的天地在他面前慢慢呈现。
此时整个密室的人也都沉浸在笛声里,心境慢慢平和下来,仿佛忘记了一切恐惧。
第二天,在大殿上,坐在那最高处的人看着天空,淡淡说道:“终于,终于等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冲破这金刚茧,重回到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值得的,我轩辕风一定要让那几个老家伙好看!”
他对火奴说道:“火奴,今天你就去鬼厨那里帮忙,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火奴恭敬地说道:“是,主人。”
于是走到厨房,站在一口巨锅前的便是鬼厨,那鬼厨听见了脚步声,冷冷说道:“难道主人没有告诉你厨房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吗?”
火奴憨憨笑道:“鬼师傅,是主人让我来给你打下手的。”
鬼厨回身问道:“今ri是十五了?”
火奴点头道:“是啊,每到十五主人都要出去。”
鬼厨握着一把骷髅形的铲子,在不住颤抖,自语道:“终于,他终于要出来了。”
寒夜,圆月光shè万里,寒鸦悲鸣,轩辕风坐在一座新建的高台上,金木水火以最不吉利的方式摆着,都是凶位,他说道:“把人都带上来。”不多久破晓和村民都被带了上来,破晓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轩辕风不禁大吃一惊,想道:“怎么,他身上围绕的都是白丝,就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忽然有几只蝙蝠从月sè中飞过,翅膀触及到一根轻丝之时,顿时落在地上,那根丝线也忽然融化,消失不见。
此时所有人都被捆绑着,等待接受命运的审判,为了以防万一,所有人都被金刚丝捆着,即使是内力高深之人也是难以逃脱,破晓用力挣了挣,依旧是被捆住。破晓再向周围一看,冷三杀,王逑和他们的士兵也都带了上来,都被一网打尽,破晓心系小芋头的安慰,仔细一看并没有见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冰奴示意卫兵将所有人带上,冷三杀的队伍最先带上前去,就在第一个人离他只有几步时,轩辕风忽然眼神中似有幽幽绿光,只听一声惨呼,那人就倒在地上,而轩辕风身上的一段细丝也渐渐消失。
轩辕风仰天长叹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忽然深吸一口气,周围树叶飘起,乌鸦腾飞,一股窒息的真气回旋而起,忽然一把剑向他刺来,轩辕风眼睛忽然睁开,又是一段真气,那把剑忽然悬浮空中不再向前,随后伴着一阵清脆的声音落在地上。
轩辕风双目斜视,只见一团火焰喷涌而来,轩辕风冷笑一声,只是那火焰丝毫伤不了他半分,轩辕风说道:“茅山剑法和浴火术原来就这么点厉害,未免也贻笑大方了吧。”只见一阵白影飞过,一位道士打扮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轩辕风问道:“素闻茅山近来有一位弟子甚是了得,叫作慕容翎,不知他与你可是师兄弟?”只见那为弟子说道:“在下正是慕容翎!”
轩辕风说道:“好极了,茅山之仇就先从你开刀。”
慕容翎仰头望月长叹道:“月圆之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他的冥狱神功终究还是练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