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惠当时都懵了,她从未想过,在他们之间还会有第三人,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她习惯了黏着他,缠着他,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生了。可是,她却忘记了景帝可以为沈贵妃肃清六宫,但君宁却不一定要效仿他的父皇。有朝一日,他坐拥天下,他还会有很多很多女人的。
君宁负手而立在殿中央,却对沈惠视而不见,他的目光萦绕在飞澜身上,温声询问道,“你没事吧?”
这话虽是询问飞澜,却明显是在责问沈惠,责问她以太子妃自尊恃强凌弱。
“臣女很好,多谢太子惦念。太子妃的茶很香甜呢。”飞澜低眸浅笑,唇角却是一抹嘲弄的笑。这夫妻二人明显是在置气,若无情,又何须怨恨。他们都没错,但他们也都错了。
“东宫烦闷,本王陪你去御花园转转吧。”君宁牵起飞澜的手,不由分说便向殿外而去。
沈惠站在原地,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双眸擎泪,是无助,是绝望,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吗?不,一切都不该是这样。
出嫁前,娘亲说:惠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嫁给未来的帝王,并非是一件好事。并非所有的人都有皇上的魄力,一生只拥有一个女子。
她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着能与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婚后,他们也的确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然而,这一切在连玉墨出现后,都变了模样。不,即便没有连玉墨,也会有别的女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后悔,她也不能后悔,她可以容忍他爱别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他们十几年的情分,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这一次,他真的伤了她。
……
而另一面,君宁牵着飞澜走入御花园中,她绣眉紧拧着,不着痕迹的脱开他的手。“太子殿下,臣女突感身子不适,不知太子殿下可否送臣女出宫?”
君宁的目光幽幽扫过她,略带玩味的一笑,“身子不适吗?那本王带你去瞧瞧御医吧。”“不必……”飞澜话音未落,人已被君宁打横抱起。她下意识的想要施展武功挣脱,却又生生的忍住了。只是眉心蹙的更紧,清冷开口。
“太子殿下可知那女授受不亲?”
“是吗?那本王娶了你便是。”君宁眸中玩味更甚,笑靥依旧。
飞澜收敛起所有的笑,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声音极淡,却是丝毫不容人忽略半分。“太子殿下当知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所以,请您自重。”
君宁下意识的顿住脚步,他看着怀中女子,总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他不说不出,因为,他们本不太熟。
君宁很自然的放下她,温笑,“连大学士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很懂得进退得失。”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臣女愧不敢当。”飞澜盈盈一拜,无波无澜。她明白君宁的话是弦外有音,她不在他面前搬动是非,似乎很得他的心思。可是,这对于飞澜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她现在要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甩掉他。
“陪本王到莲池旁坐坐吧。”君宁温和的笑,谦谦君子之风,伸手比了一个请的姿态。
飞澜皮笑肉不笑,只能跟随而去,她走的极慢,正想着如何脱身,却听得不远处传来匆慌的脚步声,小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喊着,“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君宁冷声训斥了句。
小太监扑通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太子妃娘娘,她,她……”
“她又耍什么把戏?”君宁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
“娘娘她在宫中悬梁自尽了。”小太监喘着粗气,终于将一句话说了完整。
“什么!”君宁大惊失色,几乎不假思索的飞奔了出去,那速度堪比闪电还快。
飞澜看着他的身影在眸中化成渺小的一点,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呵,又是一个想要双全的男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鱼和熊掌并不能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