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没有追击,而是带着百姓迅速转移。等拓跋烈得到消息派兵回援时,黑风岭已经空无一人。
而此时,距离蛮族围城已经过去了五天。
云州城下,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蛮族动用了所有攻城器械,日夜不停地进攻。城墙多处破损,守军伤亡过半。杨振武左臂中箭,简单包扎后继续指挥。连小莲都上了城墙,带着医疗队救治伤员。
第六天清晨,蛮族发动了总攻。
拓跋烈亲自擂鼓,两万蛮族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搭上,冲车撞击城门,投石机将火球抛入城中。
眼看就要城破,忽然,蛮族后方响起了喊杀声!
是晓月!她带着五千百姓,从后方杀了过来!
虽然都是普通百姓,虽然武器简陋,但五千人的冲锋,声势骇人。更关键的是,他们不是乱冲,而是有组织的:前面是拿着简易盾牌的壮汉,中间是长枪手,后面是弓手和投石手——完全是按照《守城要诀》里的阵型。
蛮族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城墙上,杨振武抓住机会,下令打开城门,守军全线出击!
内外夹击,蛮族大败。
拓跋烈在乱军中身亡,两万蛮族死伤过半,余部溃散北逃。
云州城,再次守住了。
战后清点,百姓伤亡两千余人,守军伤亡三千。但蛮族的损失更大——留下了一万五千具尸体。
皇帝下旨,嘉奖所有参战军民。晓月被特封为“巾帼校尉”,是开国以来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女子。
但晓月没有接受封赏。战事一结束,她就带着疾风营,回到了北境那些被摧毁的村子,帮助重建。
这天,她站在北山村的重建工地上,看着村民们热火朝天地干活。新的房屋在废墟上立起,新的田地已经开垦,孩子们在临时学堂里读书。
石头跑过来:“晓月姐,莲姨和念武哥来了。”
晓月转身,看见小莲和念武走了过来。小莲手里捧着一件东西,用红布盖着。
“莲姨。”晓月行礼。
小莲看着她,眼中满是欣慰:“晓月,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她揭开红布,里面是一柄剑——不是神兵利器,只是一柄普通的铁剑,剑鞘上刻着两个字:“护生”。
“这……”晓月愣住。
“这是财先生用过的剑。”小莲轻声说,“不是那柄赤霄,是他平时教学生用的普通剑。他去世后,我一直收着。今天,我觉得该传给你了。”
晓月双手接过,沉甸甸的。
“财先生说过,剑不在手,而在心。”小莲说,“但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手里也该有把剑。不是用来杀人,是用来守护。”
晓月拔出剑。剑身光洁,映出她坚定的面容。
“我会的。”她说,“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让更多孩子,不用经历我经历过的。”
远处,临时学堂里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
“剑不在手,而在心里;财不在囊,而在手上……”
晓月收剑入鞘,转身望向北方。
那里,长城蜿蜒,冰雪覆盖。
但她知道,春天总会来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守住这片土地,守住这些声音。
风扬起她的发丝,拂过面纱下的脸庞。
那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十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
但她不再遮掩。
因为这道疤,不是耻辱,是勋章。
是一个幸存者,变成守护者的证明。
她握紧剑柄,大步走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坚定。
像极了当年的财有武。
又像极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远处,银杏树的影子投在地上,斑驳而温柔。
仿佛在说:去吧,孩子。你找到了自己的路。
而这条路,会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