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里邋遢,连那名字都起的下三滥,人给他改名字他还不要,不知好歹!
更怪的是皇上赐他侍候他的人他也不要,自甘下贱,整天扮着那么一副惹人厌的样子,胡子头发能把一个脸给遮住了,身上的衣裳也从来没把它当衣裳穿,当抹布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人呢,哪个不嫌弃?
这也罢,更糟的是他脾气古怪,又极为吓人,虎背熊腰坐着如那虎踞,狞眉狰目似那凶神,从来都没见他露过好脸,只有他杀人时候那脸是好的,而要说他杀人就更可怕,此人膂力有千斤,拳槍刀棒,件件皆通,有多少好汉来找他请教,他一拳子把人给打死了!
你道恐怖不恐怖?
他看你一眼,你渗的哆嗦,那戾气跟他浑然一体,不知从哪儿修来的。
反正这百官,没一个跟他处的来,但见了他,都要退三丈远绕着走。
实在无法理解这么一个怪胎怎么就成了朝中的三品将军?
赵大赖这几年,倒是越来越少言寡语了,当年还喜欢逛逛勾栏瓦舍,听一听时下的小曲儿,乃至去赌坊赌赌钱,吃吃酒,如今是一概不去了。不知是有些服老还是如何,如今三十一了,身上倒酿出来了沧桑和深沉,一天里就说那么两三句话,要么练兵要么练武,回家里也只一个,半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浑身上下没什么活气,只有股子戾气。怪不得人都说他古怪。
赵大赖这日去了江南的酒馆中跟宦老大等人聚聚吃酒。几人这几年虽同在军中,但不在一个部,也是不得聚着,如今到了江南,安定下来,便趁时聚了一回。实际上,也是多年没见,观众人,身上的痞气倒是都化去了不少,多了那血性、血刚之气。
席上。一个琵琶,一个三弦,让人唱了一个《金落索》北曲,在青州时,倒是喜欢听南曲儿,如今颠沛流离,在军中,倒只望着听北曲了,只听那婉转莺啼的声儿唱到:
新愁无计除,意中冤孽知何处?镇日苦熬煎,这离情谁与我传一句!恨云鸿个个高飞,我为你怕待理琴书,我为你百事的无心绪。想当初,似如鱼。你无情负却了海神盟,俺有眼错认做荆山玉。终日里短叹长吁。大睁着两眼跳黄河,强支持弱体捱白日。可罢了我了,实实的着迷痴心肠,泪点儿流不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