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琮平日里性子是很谦和的,但是,真正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他也就顾不上了,在战团中冲杀,他一个人,便砍杀了五十数之多,一身黑袍,被鲜血浸透。那鲜血刚刚飞溅到身上时还是红色,但迅速被布料吸吮之后,这红色,便淹没在原本的黑色之中,只看到黑衣上暗黑的颜色深浅不同,而他脸上、手上,衣服盖不到的地方,已经血色斑驳。
鹰王对宇文杰说:“这蓬莱洲,早晚是要变成一个整体,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何必放不下盘踞一方势力独大的幻想,便似之前,安安分分做孤的臣子,那该多好。”
宇文杰已经被银安殿上的战斗给震慑住,瞧着他时,也只能说一句:“你已经中了红珠果与游兰草的毒,这话,至少跟你是没有关系啦。”
谁料鹰王轻轻一笑,说:“是吗?”
这时,大殿外又起了变故。一名长相神似宇文杰的青年带着许多弓弩手过来。那些弓弩手占据了制高处,总体呈扇形排开。神似宇文杰的青年大概射箭技术很好,这时拉开手中一把看起来分量不轻的强弓,一只冷飕飕铁镞,对准人群中奋力厮杀的贺琮。
眼下,贺琮便是将军府第一要紧需要除去的人了。
宇文杰眼看局势将要扭转,己方胜利在望,顿时瞪大眼睛观看,兴奋地忘记了一切。
没有人注意天都侍卫以外的人了。
那青年,弓拉到满月,目标也瞄准到十成十。贺琮本事纵高,对付身边如蝗般的兵士已是拼尽全力。这一箭射来,这位知名的天都将领,便要为了自己的主子,身先士卒提前捐躯。
就在那青年将箭射出的那一刹那,宇文杰对局势也满是成竹在胸,变故发生了。
一只闪亮的匕首射了出去!
这支匕首,动在羽箭之后,但是,却在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以无可抹杀的完美之姿,撞中了羽箭的箭杆。
那支被强弓射出的箭,犹如一根绷紧了的钢丝,突然中腰受到强击。箭顿时断了,前后两段还以非常快的速度飞快旋转,后面半支继续往前,方向略偏,撞在一个兵士挥起的长矛上跌下来;前面的箭头则以一个上行的路线,“琤!”直射入房梁。余力未绝,短短的箭身竟然晃个不迭。
宇文杰认得那匕首,分明就是刚刚他拿在手上的那把。刀把上还有一颗硕大的明珠,剖成了两半,正反更镶一半。
这把匕首,怎么突然神奇地飞了起来,还撞飞了自己的儿子射出的那支足够要了贺琮性命的剑呢?
射箭那人,正是宇文杰的大儿子宇文卓然。见此情景,也是一脸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