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理莎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他,伸出手抹去他的泪水。可是下一瞬间,他的脸便又被泪水覆盖,他哭的如此可怜,可是桐原理莎却笑着。
他像是一只困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因为桐原理莎的温柔而感到恐惧,他因为要再一次把桐原理莎扯入深渊而绝望。
她的手指再一次去擦他的泪水,他猛地侧开脸。
“走开。”
沢田纲吉后退,他像是一块不堪入目,恶心又无用的油污,生怕沾染在她身上。
“你会后悔的。”沢田纲吉眼睛通红。
“永远不会。”她伸出手抱住沢田纲吉,“别想让我走,我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
沢田纲吉的泪水瞬间崩塌,只能仰着头,任由桐原理莎抱着自己。
他已经无力闪躲,任由桐原理莎瓦解他最后的防线。
“不……”
沢田纲吉泣不成声,眼神绝望又悲恸。
你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你不知道你究竟放出了一头什么样的怪兽。
沢田纲吉的手紧紧的攥住桐原理莎的衣服,失声痛哭。
山本武在拐角处靠墙而站,看着桐原理莎和沢田纲吉相拥的画面。
果然不出所料,他就知道,桐原理莎不会离开沢田纲吉。
那日天台上的对话,桐原理莎最后笑了,像是摆脱了沉重的枷锁。
[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他是我的。]
山本武想,沢田纲吉再也无法离开桐原理莎了。
在桐原理莎选择回来后,他便被套牢,终生无法逃脱。
桐原理莎握着沢田纲吉的手,两人一起往回走。路上两人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行李箱的轱辘发出的声音。这沉默并不压抑,反而充满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安详和宁静。
沢田纲吉已经停止流泪,他温顺的任由桐原理莎牵着手。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桐原理莎,一双眼睛纯粹而安静。他虽然看起来憔悴,但是却变得不一样了。
他闭上眼睛,虽然眼前黑暗,但是却不再害怕。
她在这里,对他来说,无论是哪里,都不足为惧。
“你吃早饭了吗?”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桐原理莎把行李箱平放在客厅打开。除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外,旁边放的是零食。并盛最受欢迎的草莓大福,不同口味的pocky,巧克力球,滑滑布丁,草莓芝士蛋糕,还有一盒寿司。
它们都放在浅色的包装袋里,上面系着各色的蝴蝶结,看起来精致可爱。
精心裁剪的包装纸被随意搁置在一旁,沢田纲吉低头看着桐原理莎放在他手中的饼干。
这些原本是给朋友的手信,理莎不喜欢吃这些。
“没关系。”桐原理莎注意到了他的沉默。她伸出手摸了摸沢田纲吉的头。
沢田纲吉低着头,没有动。
“你比他们重要。”
沢田纲吉手中拿着饼干,过了许久才默默的放进嘴里。
桐原理莎去厨房里煮了一壶热水。她突然转头看向菜板,又拉开抽屉扫了一眼,接着她打开柜子。
没有刀,没有剪子,任何锋利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桐原理莎端着一杯热水出来,递给了沢田纲吉。
“谢谢。”
沢田纲吉接过水,小口的抿着。
桐原理莎没有催促,任由沢田纲吉将一杯水喝完。他像是许久都滴水未进,吃东西的动作有些僵硬艰难。
“吃饱了吗?”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桐原理莎坐在沢田纲吉身边,她伸出手拉着沢田纲吉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沢田纲吉疑惑的看着,任由桐原理莎的动作。
桐原理莎挽起沢田纲吉的袖子,沢田纲吉的身体顿时僵硬,他想要抽回手,但是却被桐原理莎按住了手臂。
沢田纲吉的手腕露了出来,上面缠着一层纱布,纱布渗出了鲜血,有的血液已经干了,呈深棕色。
桐原理莎没有说话,沢田纲吉绷紧了唇,目光转向别处。
桐原理莎缓缓的给沢田纲吉解开纱布,血肉和纱布粘在一起,当初包扎的人只是粗鲁的缠了一下,如今自食恶果,纱布扯开的时候,伤口被扯动,鲜血汩汩而出。上面有几道狰狞的伤口,不断经过摧残的伤口看起来可怖可怕。
沢田纲吉感受到桐原理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手腕的伤口上。
“不痛。”他说。
桐原理莎没说话。起身拿了医药箱,用棉球把鲜血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