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要辩解,就听见大门那边传来吵杂的声音,
季陆把我脑袋摁进狗洞里“记住我刚才的,上三楼学生宿舍,”
前脚把我推进去,季陆后脚就堵住了那个狗洞,我听着前院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咬牙就朝老白楼三楼跑去,
假装从未逃跑过,无疑是个缓兵之计,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想不通季陆为什么要帮我,他应该是最希望我死的那个人才对,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救我,
老校长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蹲在学生的床前,帮他换头上的冰毛巾,
看见他阴沉着脸,我佯装惊讶,
“校长,你怎么来了,”
老校长盯着我手里的毛巾问道“周三查寝,奚老师怎么也在这,”
“哦,有学生和我虎牙发烧了,我去买了两盒药给他拿来,”我把床边的药盒拿起来晃了两下,老校长看见之后表情松下来不少,好在我当时走的时候带上了肠炎宁,要不然还混不过去,
我把虎牙脑袋上的毛巾拿下来,在水里洗了洗,余光注意到门后好像站着我下山时碰见的那个女人,原来不光是老校长和季陆,这个村子所有人,都在注意着我的行踪
我浸在冰水里的手又凉了许多,
“没什么事的话,奚老师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把手上的水往裤子上擦了擦,回身给虎牙使了个眼色,
虎牙点点头,我又看了一眼各自在床上坐着的孩子们,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等我出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走廊里只剩老校长,他阴沉着脸,半晌后开口“以后奚老师没什么事就不要往宿舍这边来了,”
想到他和季陆话时那副低眉顺眼的嘴脸,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是会择人而处,“其实换了平常我也没来过,今天虎牙不是发烧了吗,孩子发烧最容易烧坏脑子,”我尽量让我的语气听起来平常,
我们两个刚走到教室附近位置的时候,正好撞见季陆从大门口走进来,我明知故问,主动开口“这么晚,季老师去哪了,”
季陆和老校长递了个眼色,都被我看在眼里“去镇上买东西,校长要查寝先回来了,”季陆轻描淡写的回答,
我们三个人各怀鬼胎,在这表面平静的夜里暗自汹涌,这场戏,也不知道是谁演给谁的,
老校长拉了拉肩上披着的衣服“天黑夜凉,都早些休息,”完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操场上只剩心跳未稳的我,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季陆,我们俩没人话,一同朝宿舍方向走去,季陆并没有想和我解释什么的意思,拉开房门就要走进去,
我一把摁住他的手,横在他和房门面前,他好像触了电一样把手抽走,像是我占了他多大的便宜,
“你之前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嗯,”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第一次直视季陆的眼睛,那么淡漠如水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也可以选择不要信,”他轻描淡写的把眼神投向别处,避开我质问的目光,
“可是我想信”我低着头,声音喃喃,像是给他听,又像是给自己,
就像是干旱了太久的荒漠恰逢毛毛细雨,就像是漂泊了许久的扁舟看见了微弱光亮,在暗夜中行走了许久的我听见了季陆的那句话,阴霾的天空像被撕开了口子,照进阳光,
我像一个赌徒,把自己桌上所剩不多的筹码都压在季陆面前,
“夜路走的多了,眼睛累,心也累,如果你能帮我照个亮,我愿意相信你,”
“好,”季陆应完,拉开房门就要走进去,
我冲着他背后问道“老白楼的那个孩子”
“不是我,”房门在我面前关上,把我和他的背影隔开,那三个字,打消了我最后的一丝顾虑,
远山始终笼罩着一层青灰色的雾,就算在晚上也不曾散开,凉风穿透衣服,我不自觉的裹紧,家家户户此时都熄了灯,隐在黑暗里,
也许今天晚上,我也能做个好梦“山村女教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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