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兰对他微笑,低下头,认真地举起叉子捞起服务生刚端上来的面条。
罗铮从她酷似的言行举止,似乎能明白她心中刚做下了什么样的决意。为此,他愁眉渐起,为她担忧的话语凝在唇角,迟迟无法道出来,一如以前自己对待自己的妻子那般。
两人用完餐,罗铮将她送至了门口。她自己截车离开。罗铮望了望表,在心里盘思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到了费镇南那里:“镇南吗?”
“罗叔?”费镇南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煞是惊疑的。
“你静静地听我,不要开声。”罗铮以一种老一辈关怀下一辈的口吻慢慢地,“我希望你今晚不要回家。当然,这是有理由的。”
费镇南屏住了气息,紧紧地握着手机,另一手撩开窗帘,能望到太阳渐渐地没入这个城市的地平线里。电话里,罗铮断断续续的语声传来:我知道你爱她。但是,有时候,爱不是箍制,而是应是一种放任的宠爱。她是阵风,如果箍制会使得风失去生命。我相信你,怎么支持她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无论如何,不要像我一样那样失去妻子。所以,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不会重蹈覆辙我的过去,既能给她自由又不会失去她——
墨兰搭上计程车的时候,马上也拨了通电话给路米。
“姐?”路米对于她的突然来电,大为惊喜。这段时间她悲伤欲绝,他和老哥一直连句话都插不上嘴。想安慰她都无从安慰起,真是令他和老哥看着就伤心。没想到了这会儿她竟是主动致电来了。
“我想去拜访你们的家,不知你的邀请还在吗?”墨兰淡淡地眯着嘴角的笑意。与罗铮一顿晚餐之后,问题都想通了。仔细想来,自己与罗铮的妻子一样,都是没有办法在原地停止不动的。有事情有工作必须由她们去做,这是不可推卸的责任,家庭不可以成为借口。她要做这样坚强的女人。
路米欣喜若狂,在电话里狂呼:“姐!我太爱你了!马上帮你安排。飞机马上就可以出发!当然,我也会马上告诉我老哥。我老哥肯定和我一样高兴得快发疯了。”
墨兰道完,轻轻地将手机合上,指尖摸着丈夫的号码,始终无法按下去。她心中有直觉:这事即使她不告知,罗铮也会打电话给他的。所以,以丈夫的风格,怕是今晚不会回家了……
夜晚十点,当她拎着个行李箱走出与丈夫同住不到一周的新房子,不由竖起了衣领子呼出口气,回头眺望那巍巍的楼影里,一盏明灯在家里的窗台露出与星辰一样的明光。那是她给自己点亮的路灯,告诉自己:肯定是会回来,不用丈夫点灯,自己也绝对不会迷路。当然,她相信,罗铮的妻子一样,根本不需要罗铮点灯,一定到了某天会回家的。
所以,她给丈夫在客厅台上留下的言语只有一句:三个月后,我会回来举行婚礼。
到了法拉利跑车旁边,fas为她打开车门,比起往常多了尊敬:“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的阵营,49。”
墨兰含了下头,把行李箱交给他,然后直接进入了宽敞的后座。
坐在车里,把墨镜取下的aida,一双绿瞳闪烁的粼粼是犹如海面上的月光,在宁静恬和中蕴藏了波涛暗涌:“他同意吗?”
“你以为呢?”墨兰以反诘的口气驳了他的审问。
aida薄情的嘴唇弯起了弧线,眼底没有半点笑意:“很好。那我们出发了。”
墨兰能感觉到他浑身迸发出的一股向来没有的威慑,在她的直觉引导下,她兀然醍醐灌醒:是杀意。
“在去我们家乡前,必须先去解决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