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四目相对:有谁知道他们的新房吗?
费镇南艰难地舔舔嘴唇抑制住**,把她放了下来,:“我去看看是谁。或许是装修工人。”
他刚踏出房门,她忽然间走了出去,拉住他衣袖,摇摇头:“别。”
费镇南低头看她稍稍咬紧的嘴唇,大致能知道她所想的,想她昨晚负伤,他都能被人叫走。今天他和她领证,是新婚的第一天,他却还是会被人叫走……
“裕华,你要知道我的工作性质。”费镇南轻轻地,轻轻地将她的手拉开。
她呼吸一个紧,她明白,她理解,只是在这个时候,他都不能陪自己吗?她所愿不多,就这一刻的奢求。
费镇南在她充满乞求的一个顿目之后,还是转身离开了。大手打开大门,门口站的,果然是近些天帮他打理这套房子的容吉阳。
“对不起。我也知道现在来打扰不太合适。”容吉阳脸上实实在在地抱了丝歉意。
“我明白的。昨晚容书记已经与我提过了。这几天那个工程必须得有人盯着。我现在马上就跟你过去。”费镇南到工作上的事,立马敛了肃容,一派以工作至上的作风。
墨兰站在洞房的门口,扶着门框,听着他与容吉阳话,蓦地闭了下眼,折回身去。不会儿,听见房门一关,他的脚步声在这个空间里消逝了。
在这个他走开后心里的空落必须有东西填满。这时候,工作是最好的麻药。她吸上两口气后,开始拨打电话给楚东。
楚东从昨晚开始,就在白烨安排的秘密场所躲避追杀。接听到她的来电,他颇感意外:“卢姐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想知道的事,你一定不会告诉我的。”墨兰开门见山。
“也不见得。或许我不会告诉三少他们,但不一定会告诉你。”楚东表现出异样的慷慨。
其实那晚上她从他醉酒的口里打听到的事,已经够多了。墨兰想问的也不会是他那些事了,道:“我只想知道另一件事。”
“你。”楚东道。
“楚昭曼知道你与那些人的事吗?”
楚东本想着反将她一军的,结果被她这句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还一头雾水。她究竟是什么人?从昨晚的表现来看,她似乎是弃了他这边,转变成为了费镇南的间谍。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他姨妈的安危了?于是,他联想起了之前她在答应他的交易时露出的心不在焉,但是对于楚昭曼处处在心。也即是,她对于楚昭曼的感情是真的?
“莫非楚总经理也——”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楚东矢口否认。
可是,那时候她安放在家里的窃听器明明监听到楚昭曼对楚东:她傅墨兰跟她妈一个样,都死于非命。这是不是意味着连楚东都不知道她母亲被谁暗杀的事,反而楚昭曼知道?
“我听楚总经理对于现任先生韩贵浩的前妻一直怀恨在心。不知道楚大少知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卢姐为什么问这些?”楚东警惕了起来。
“楚大少知道的。我对于楚总经理一直怀有真实的情感。实不相瞒,前几天我听了,韩贵浩先生得知了楚总经理欺骗她楚娇娇姐非他亲生女儿这一事实,所以,我是很担心接下来楚总经理的婚姻会不会出现什么波折。”
听她得煞有其事,何况楚娇娇非韩贵浩亲生这个事,他是知道的。因此楚东微变了脸色,带丝震怒道:“韩贵浩他敢怎样!这个被人戴绿帽子的懦夫!”
“楚大少?”墨兰屏住了气息,等他自曝料子。
“这样吧。卢姐,也有劳你对于我家姨妈的一片热忱了。你可否帮我到姨妈那里走一趟。告诉她要警惕韩贵浩这个事。”楚东道,“以我现在的处境,恐怕去不了。”
“我担心楚总经理不信我一面之词。”墨兰捏出忧心忡忡的口气,“毕竟这是人家两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随意插口,有破坏人家美满婚姻的嫌疑。”
“这个你不需担心。”楚东反倒鼓励起她,“我会先借别人的电话打给她,告诉她是真有其事。”
“如果楚大少已经决定亲口电话告诉她了,我就没必要去了吧。”墨兰警惕他话里的自相矛盾。
“不是的。卢姐,我是希望你能帮她一把。我现在不方便外出,楚氏的事可能要全部落在了她一人肩上处理。我担心她一人无法负荷,因为她还要照顾娇娇。”由于信号不好,楚东在电话里受到电波干扰的语气变得模模糊糊的。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个套,但是能借此机会进入到楚氏的权力中心,不是自己所愿吗?
“楚大少,你就不怕我接触到你们楚氏,把情报都泄露给三少吗?”墨兰提了眉,问。
“我知道钱诱惑不了你。人也诱惑不了你。但是,有一样东西我想你是要的,傅家财产。”
墨兰在滞了一下后,笑道:“楚大少,你这话的真逗。我虽然一开始夺了傅家的公司,但只是作为一个跳板。傅家的财产比起你们楚氏的财产,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我贪来做什么?”
楚东这会儿是心平气和:“你是个聪明人,卢姐。你有可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傅家的财产里面或许有什么无价之宝。所以我们楚家一直对傅家看得这么紧。”
“结果,为了保住楚氏,楚大少竟是愿意连无价之宝都拱手让给我吗?”墨兰冷冷地哧笑。世上或许有那种没有那么贪的人,但绝不可能是最喜欢强夺豪取的楚氏。
“或许你不了解,但是对我来,楚氏才是任何人都不能拱手相让的无价之宝。”楚东平平静静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地传了过来,倒是句带了几分真情实感的话。
这就是家族的荣誉。墨兰眉间轻颦,想起了蕙兰与她曾过多少次的话,每个家族的子孙都有使命保护自己家族的荣衰。如果以这点出发,楚东的话是有可信度。况且,这么久以来,楚东固然为了扩展楚氏版图用了许多可耻的行径,但是,也足以见得他是在为楚氏拼命而不是为他自身。
交易到此重新缔结。墨兰决定了以楚东这块跳板,进一步接近楚昭曼调查出傅家和母亲死亡的内幕。
她打了辆的士,趁热打铁,赶往了楚昭曼的居所,也即是她妈妈傅尚惠的房子。韩贵浩白天不在家。楚昭曼近来为了照顾日益病重的女儿娇娇,干脆把办公场地都挪到了家里。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墨兰看见一辆路虎停在了房子门口。应,她对这辆车的印象太深了,谁让她在海军基地的时候把这辆车的屁股给撞了。所以她没有猜错,罗婷婷不知为何事到楚昭曼这里来了。
“罗关长竟然光临寒舍,真是让我受惊。”楚昭曼亲自给罗婷婷倒茶,话语里显尽谦卑之意。
罗婷婷对于她的阿谀奉承照接不误,品着这上好的茶叶,扬着骄慢的调子:“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楚总经理。”
“有什么事是我们楚氏可以为罗关长效力的吗?”楚昭曼微笑着,向她鞠了躬再坐下。
楚氏除了房地产,有很大部分的生意属于进出口贸易,因此与海关的内部官员有来往,是很正常的事情。包括罗婷婷,在去到海关总署之前,出任地方关长与楚氏的交易打的并不少。只不过这些暗中私交的事情,尤其是生意做的越大的交易对象,一般人越不可能窥探到其中的秘密。
罗婷婷这次来访楚昭曼,一不上楚氏公司,二也做一番乔装打扮,三是这路虎不是公家车是挂名在她司机名下的私家车。再有,这回她来找楚昭曼也不是谈以前那些私交的生意问题,反而可以是有点儿正大光明的调查。
“我想向你问一个人,楚总经理。”罗婷婷轻吹着茶杯的热气,轻悠悠地。
“什么人?”楚昭曼不免疑问。因如果要论人脉,她相信作为到处吃得开的海关官员,罗婷婷的人脉绝对比她广。
“你的女儿。”
“娇娇?”楚昭曼蹙眉。
“傅墨兰。”
由于金受伤在医院里,等好不容易借了台电脑联系上房子内的窃听器,墨兰只能听到罗婷婷最后那句“傅墨兰”三个字。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楚昭曼轻笑一声,声音很虚:“罗关长莫非是与我已去世的大女儿有过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