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费镇南的兵其实蛮可怜的,看一看就知道,费镇南在军队里绝对是个一不二的阎罗王。
她跟随费镇南进入了军列的车厢,见是一个四人间的高级软卧包厢,有液晶电视、沙发、淋浴器、衣柜,铺了洁白餐布的餐桌上放了一尊玫瑰花,几条红的黄的玫瑰娇展着鲜嫩的花瓣。
一名美丽的列车员姐提着一个电热水壶,给一排绿色的军壶加满开水。
所以在这个舒适本应享受极乐的豪华车厢里,由于住客的不同,呈现出另一派的景象。
最少在现在,墨兰看到的,环境是高雅,却有哨兵严密把守。
两张狭的办公桌拼在了一块,以方便几个职军干在上面摆放手提电脑。
干埋头苦干,指挥员们个不停,头一个进来的军人一声“报告”
,话没完,后面又来一个“报告”
。
本来四人走动宽敞的空间,今挤了是十几个人。唯一显得比较绰余的一条长沙发上面,坐了她的弟弟均世和费君臣。费镇南一进去,就有好几个人围上来办事的。墨兰走向弟弟那边,其实担心那只恶魔把弟弟给欺负了。结果,去到那里,她发现费君臣在教她弟弟在电脑上玩钢琴,不免在心里想:这货,偶尔也有点良心嘛。
“均世。”坐下来挨近弟弟的身旁,墨兰摸摸弟弟的脑袋瓜,问,“玩得开心吗?”
均世抬起头,在姐姐的眉角梢上看一眼,又在费君臣金光闪闪的眼镜片上望一眼,紧接低下头,没有话。
没有人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这样沉默的表态来看,貌似也不是很开心。
果然,费君臣这货,明摆着就是没安好心。墨兰微微暗下脸,凑到弟弟脸边,再问:“是不是大哥哥跟你了什么?”
傅均世微缩着两边肩头,甩头再甩头。他这样一幅样子,就像受了某人的威吓,不得已才装作不亦乐乎地在电脑上玩钢琴。
于是,向来自称潇洒自如的费君臣在心底里忽起了一道寒嗖嗖的风:这个鬼……。
“别怕,均世。告诉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墨兰这话爆出来,屋里的十几个军人全往她这边看了,而且都一眼锁定了他们家的政委。虽然知道政委同志喜欢捉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政委同志费君臣的手掌心。但没想到,咱家政委居然狠心到这个地步,连一个可怜无辜的少年也不放过。
费君臣挺无奈的:平生自己第一次想做好事,反而被对方给整蛊了。于是,他心底涌起的一股愉悦,让他面向了车窗,拳头捂着嘴,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便从他肺腑里传了出来。
众人听着他笑声,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那种没有声音的微笑,分分钟钟的毛骨悚然爬上众人的脊梁骨。莫非,费君臣是要怎样了?
墨兰立马把弟弟搂进怀里,远离恶魔。
“姐。”均世在她怀抱里抬起脑袋瓜,眨巴乌黑的眼珠子。
“怎么了?”墨兰两只手指爱抚地摸着弟弟的脸颊,问道。
“姐不怕。”
咦?
均世咧开嘴,朝她露出两颗微笑的虎牙,接着从她怀里挣出来,继续玩电脑钢琴。
费君臣这时回过了脸,眯着眼睛了一句:“你弟弟比你聪明。”
墨兰抱起双手,毫不客气地反诘他:“四少,我之前和你过了。你要对我弟弟做什么时,我都必须在场。”
“我有虐待他吗?”费君臣相当的一派无辜相,把双手摊开来表明自己完全无罪。
所有人包括墨兰,根据刚刚均世的表现,对他的上诉给予了眼神上的否决。
费君臣便是十分忍不住地再度微笑,边笑他边揉揉少年的头发,:“把你弟弟交给我吧。我保证会把他培养成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墨兰指住他的手,义正言辞的:“你给我放手。我不会答应的。”
“你可以问问镇南。我从不收学生的。你弟弟会是第一个或许是唯一的学生。”费君臣亲切地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宣告此人以后就是他的了。
费镇南听此事牵涉到自己了,急急忙忙从一堆杂事中抬起头来,澄明:“这个不关我的事。”
“三少?”墨兰微讶,稍拧了眉头,不敢相信费镇南竟然会开口为自己脱责。
“卢同志。”岳涛这时候不得已为两个首长话了,走上来与她解释,“司令是怕开了口让你误以为他是为政委话。其实政委是的没错,政委从不收学生的,但想拜政委为师的学生数不胜数。”
对此驳言,墨兰显出大度的理解:“我看,是没人想做你们家政委的学生,才不知道做了你们家政委的学生有多惨痛。”
“如果你想知道后果,让你弟弟当我的学生就行了。”费君臣起这话毫不费力的。
“让我弟弟当你的白鼠?”墨兰眉毛一挑:你这货,也不看看是和谁话。
“不要的那么难听。你弟弟既是我的学生,我作为师父,收下你弟弟这条命。以后,没人能从我手里得到你弟弟这条命。”费君臣继续揉着均世朋友的头发,流露出一股真切的师傅情感。
因他这个出乎意外的提议,墨兰心里头不由一点动摇起来。没错,固然费君臣性格是不怎样,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如老爷子的,这个男人的“专业”是非常的,是那种他想救的人绝对不会死的“专业人”。
“看来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费君臣见她一时不答声,马上将均世正式纳入自己的旌旗下,对均世朋友,“均世,你以后跟了我,就不能再依赖你姐姐了。”
傅均世抬起头,表示自己听到他的话了。对此,少年是摇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面对傅均世的这个答案,费君臣斯的脸挣扎了一会儿,才憋忍住没有破功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周边的人看着他们无声的一问一答,都二丈摸不着头脑:这对师徒是怎么了?因此唯有师徒俩彼此心照不宣,均世摇头点头的意思是:切,我什么时候依赖我姐了?!
也是,如果他只能依赖姐姐,在姐姐离开家里的期间,他早就被恶毒的后妈给生吞活剥了,哪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费君臣在终于收住笑声后,清清嗓子在一群军官中唤道:“六六。”
“到,政委。”校官六六从一列军官中走了出来,是个像大姑娘漂漂亮亮的伙子,笑起来两只眼睛能眯成一条线,眼角弯弯的,与费君臣一样的狡猾本色。
墨兰一看就很不放心。可是费君臣已经把均世推到部下手里边,吩咐:“他要玩钢琴可以,但必须先完成每天的功课。我会每天给他批改作业。”
“是,政委。”六六立马把均世带走,开始履行家教任务。
墨兰目送弟弟被送出了这个包厢,心里蓦然浮起了种悲壮:好像雏鹰离开鸟巢,终于要自己展翅雄飞了。
“你弟弟离开你妈妈时几岁?”费君臣看着她此刻的表情,若有所思地问了声。
“不到两岁。”墨兰答话时没有戒心。
费君臣琢磨着。费镇南边与军官们谈话,边也是听见她的这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