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吴解放的心凉到脚底,昨天女儿喊爸爸,以为病情好了许多,怎么过了一夜,又依然故我了呢。
他长叹一声,拉住女儿,极其失望但又极其耐心地说:“妍妍乖,我是爸爸,爸爸,妍妍知道吗?
妍妍找爸爸有什么事吗?”
吴曾妍破涕为笑:“噢,爸爸来了,对,爸爸,对了,让爸爸找姨妈,叫姨妈出证明。对了,怀当哥没事了。对了姨爸爸,怀当哥没做坏事,”吴曾妍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姨妈,求你了,怀当哥真的没做坏事,给他出证明吧……”说罢抱住曾可莲的双腿死死不放。
折腾一早上,累了,吴曾妍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吴解放曾可莲愁眉不展,相坐无言直至艳阳高照。
一觉睡到十点,吴曾妍没事一样起床,穿着胸罩短裤走了出来。曾可莲赶紧将长衣长裤拿给她,她说热,不肯穿,曾可莲哄了半天她才穿上。这让曾可莲十分担心,过几天女儿例假又要来了,上次来,病床弄得一塌糊涂,一天要洗三四次床单,清洗倒也罢了,这么大的姑娘,连自己这点事都无法自理,今后的日子怎么过?想到这些,曾可莲不禁暗地落泪。
吃完早饭,吴曾妍在房间呆了一会儿就烦躁起来。曾可莲问:“妍妍有事吗?”
吴曾妍东张张西望望,左翻翻又找找,嘴中念念有词:“箱子里头有证明,箱子里头有证明……”
曾可莲发现,吴曾妍还在找那只密码箱。
吴曾妍满头大汗,将自己的房间床上床下,旮旮旯旯翻了个乱七八糟底朝天,还是不停地反复寻找,寻找不到继续乱翻,弄得物品东倒西歪乒乒乓乓。
实在累得不行了,就坐在地上休息片刻,有了一点力气,马上开始新一轮寻找,看得曾可莲心惊肉跳心疼不已。
怎么得了,这样下去非累跨累死不行……曾可莲一边落泪一边捶头,如果上去制止,弄不好又是一场哭闹。
医生说,如果反复哭闹情绪激动,会恶性循环病情加重,老天爷啊,怎么办呀,作了什么孽呀,怎么不惩罚我而惩罚我的女儿,如果上天有眼,让我女儿清醒,惩罚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吧,让我疯掉,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实在不忍心女儿再这样玩命地无休止地寻找下去,曾可莲悄悄给吴解放打电话,将女儿找箱子找得筋疲力尽的情况简短告知,说天这么热再这样找下去会虚脱会出危险,还是将那箱子给她算了。吴解放沉默片刻,只好叹气答应。
曾可莲走近女儿卧室,偷偷将密码箱放于门后,然后退出大声提醒:“妍妍,那个箱子可能在门后,你到门后找找。”
吴曾妍可没这么听话,而是从头开始寻找,最终在门后找到箱子。那份喜悦全都写在了那张满是汗水泥垢迷茫的脸上。
“找到了,找到了,”吴曾妍抱着箱子欣喜不已,“找到了,找到了。”奇怪的是,吴曾妍并没有急于想打开箱子,而是抱着箱子死死不放,一会儿功夫,竟然在乱七八糟的家具中呼呼睡去,脸上荡漾着满足。
一觉醒来,吴曾妍开始琢磨她的宝贝箱子。
由于不知道密码,怎么也打不开,开始她还反复摆弄两头的卡扣,见“嚓”
的一声响,立即十分高兴。
可几次下来,箱子还是打不开,她显得不耐烦了,先是敲打,敲了半天没动静,于是就往地上摔,摔了几次仍然打不开,就用凳子砸,但仍然砸不开。
曾可莲见她十分着急,忙说:“妍妍出来吃西瓜,那个箱子可能是空的,待爸爸回来开。”
吴曾妍根本不听,仍然执着地“砰砰砰砰”
地乱敲乱摔乱砸,仍然是满头大汗,忙过不停,不打开箱子不肯罢手。
现在她已经不在乎箱子里面有什么,只在乎能把箱子打开,就像找箱子,开不开不打紧,首先必须找到箱子才行。
终于,“咣当”一声,箱子摔开,里边的东西哗啦洒了一地。吴曾妍开心地笑了,笑得那样天真幼稚。奇怪的是,摔出的东西她并不感兴趣,而是欣喜若狂地叫唤:“开了开了,嘻嘻嘻嘻,开了开了……”
不过,吴曾妍也拿起了一两件平时收集的小物品看了看,当拿起一封信件时,惊叫起来:“证明,证明,怀当哥的证明,怀当哥的证明……哟嗬嗬,一个证明,两个证明,好多证明,好多好多证明……”
一番折腾,吴曾妍又是呼呼大睡。地上一片狼籍,曾可莲趁女儿睡着,只好慢慢收拾。这里有女儿的日记本、相册、信件、存折和平时同学送的纪念品,还有自己收集制作的小首饰小挂件,这里保留着女儿的秘密,记载着女儿成长的历史,现在全部公开散乱,多么令人伤心令人不可思议。
忽然,一个精制的紫红色小丝绒首饰盒引起了曾可莲的注意,她像看其它物品一样,出于好奇随手将其打开。这一打开不要紧,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饰品映入眼帘,惊得曾可莲浑身触电一般颤栗,尤如当头挨了一棒,整个人几乎失去意识,手和脚顿然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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