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又移动了一点点。
一点,一点,又一点。
就在罗杰的心智已经快要完全消散和湮灭在那如同脉冲星信号般狂暴的“天体之音”中时,他的手终于搭在了那虹色的门扉之上。
那层迭的光之门扉,一瞬间光芒大盛。
时间如同河流一般一去不返,膨胀的空间将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分割开来。
命运无法突破光锥之外,尘埃落定之事只能寻求转机,而不能再逆转。
然而在这一刻,一切的东西都在降维,河流的终点变为了起点,已经发生的事也不曾发生。
那代表无数的机会的虹色之门,从无穷遥远的远方开始“砰砰砰”地一扇一扇关闭。
当最后一扇门在罗杰面前关闭的时候,弥漫在灰色雾气之中的铁锈色也彻底消失不见,而罗杰也再一次找回了自我。
他那已经膨胀成为铁锈色巨大星球的身体开始极速收缩。
极速、极速收缩,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虚弱的罗杰便再一次恢复了人形、漂浮在无限的宇宙空间之中。
几乎没有费什么时间,罗杰便睁开了眼睛。
“成功了……”
罗杰长出一口气、他再一次看向了小行星带以外的“命运女神”、“宿命之环”以及已经抵达木星引力圈之内的“不熄的呓语”。
在先前那场四方合力的接力赛之中,“风暴之主”通过上升气流让罗杰在不开启“万物归一者”力量的情况下、足以利用“放大”能力突破对流层、平流层、一直到大气层外的屏障、进而才利用“门之钥”力量的引导进入宇宙空间。
在罗杰离开屏障之前,身处“深黯天国”的“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及时出手,利用“隐秘”权柄给他套上了一层祝福,以至于能够暂时隐秘罗杰的状态、再配合“风暴之主”的狂暴雷击做掩护、让他成功地进入《格罗塞尔游记》。
而亚当的出现,则是罗杰没有事先计划过的。
好在就目前看来,这位“空想天使”完全地捕捉到了罗杰的计划,这让罗杰拥有了一种更为安全的引爆“原初饥饿”、给予其重创的可能。
那就是不直接打开“旧日之盒”的第三层、而是从“旧日之盒”的前两层依次进入、将那枚沾染了“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和“审判之星”格赫罗斯污染的银牌丢入了第三层中,顺便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自爆、以数量优势来与“旧日之盒”的呕吐本能互相角力、从而在罗杰爆炸分离的血肉被完全吐尽的时候、成功将一块较大的、足以让他重生的血肉送入了火星的影响圈内。
这中间的计划一环套一环,至于格赫罗斯在自己身上复苏、试图冲破“门之钥”封印的行为,也在罗杰的意料之中。
事实上,在罗杰从低序列到中序列晋升的过程之中,一是因为层次原因,二是因为他身上的污染之间保持了微妙的平衡,所以“审判之星”格赫罗斯并没有对罗杰的人性施加太多的影响。
但是在罗杰开始寻求晋升高序列、并且第一次在波特吕市场、罗斯曼的摊位上见到了那枚陨石的碎片的时候,罗杰面对班迪特“就不怕罗斯曼卷钱跑路”的疑惑,竟然说出了“若只是普通人,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们很难有自由意志”这样的话。
这句话让班迪特当时就觉得很怪,之后越想越不舒服,所以过了一会儿就试着提醒了一下罗杰,脱离了当初那个对话情境的罗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维可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
在那之后,虽然罗杰自身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异常,但是他仍然在通过故意放大一些特定的行为来突出自己的人性,例如强化自己的一些饮食喜好,与他人共情、解决别人的问题等等。
除此以外,他还会努力与自己的船员、朋友打成一片,甚至会在“塔罗会”上讲一些无关主题的学家”所掌握的类似,但是层次和影响力更高,罗杰可以利用自己操控星体轨迹的能力来强化和偏转某一个区域的重力,甚至制造反重力,来以此干预战斗、也可以让自己实现浮空飞行。
其次是“星体爆发”,罗杰可以轻易地洞察到对手本命星盘中的星体相位关系,并且找到其中的弱点、引动不良星体相位的爆发,在对手身上引发物理、灵性或者精神上的伤害,表现为一道颜色不定的光芒忽然亮起。
这种爆发是一种直接的攻击手段,而具体的攻击效果则取决于发挥效果的星体性质、不一而同。
在“音乐”方面,目前罗杰可以在不“歌唱”甚至不演奏自身所创作的音乐的情况下、仅通过神秘学上的“接触”直接将半神层次的“精神增压”和带有战斗效果的音乐送进对方的思想之中。
只要没有强力的净化手段,这些声音就会在对方的思维中反复回荡、对其造成影响,且对手实力越弱,这些声音的作用就会越短暂和密集——如果罗杰攻击低于序列6的非凡者,几乎是在两秒钟之间就可以将一首原本长达五分钟的音乐在对方颅内“演奏”完毕。
同时,这种能力也可以用于强化友军的各项能力水平、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极大地提升团队的战斗能力。
而在“命运”领域,罗杰的收获虽然不如攻伐方面,但是也非常不错,其中的核心则是“命运赋予”。
这是“命运扭曲”的上位技能,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强行赋予某个范围内的所有人某个虚假的命运、让他原本的命运加速到来、甚至在一段时间内篡改对方在神秘学层面的身份。
“命运赋予”影响的范围越小、修改命运的程度越小、被赋予者的序列层次和抵抗意志越低,能够赋予的时间和影响力也就越强。
这能力是“活星盘”在命理领域权柄的体现,因为罗杰自身就可以被看做是一片活着的星空,所以他可以通过他的能力影响范围内的其他人与星空的相互作用关系。
在罗杰使用“命运赋予”篡改某个人身份的情况下,他会真正拥有对应的身份、并在一定程度内享有许多这一身份应该拥有的权利和义务。
但是如果篡改身份的参考是某个确切存在的人、则对方所在的序列层次超过序列3的时候,“身份篡改”的成功率也会随之下滑。
比起“命运扭曲”的无法影响自身的弊端,“命运赋予”完全能够影响罗杰自身。
这样一来,他就能在脱离“赌命左轮”辅助的情况下强行赋予自身某种好的或者坏的运气乃至身份——这种赋予能够具体到某些具体的领域,例如将某种需要赌概率的非凡能力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地提高、或者是实现某些战斗外、需要依靠运气的目标,又或者是让自己短暂地成为另一个人。
这产生的最直接收益是,罗杰可以通过持续的命运篡改来极大地延长自己的寿命,他能够活得比绝大多数的半神更久,至于能否活得像“不老魔女”一样久,还得等罗杰完全消化了“活星盘”魔药之后才能确定。
除此以外,罗杰还可以使用“命运赋予”来短暂地赋予自身某个虚假的身份、并且随时将这身份剥离,以此来净化掉某些神秘学层面的攻击,包括诅咒、“命运”领域的负面影响等等。
作为“命运赋予”的附带,则是“秘密洞察”进化为了“秘密赋予”,这是“命运赋予”的一种表现形式,也即是罗杰可以强行赋予对手某个子虚乌有的秘密、并且使用半神层次的“泄密”来对对方造成神秘学影响。
这种秘密被赋予的时间越长、且越靠近对手自身的命运轨迹、符合他自身的命运逻辑,赋予的效果也就越深刻,“泄密”的效果也就越好。
至于“活星盘”的能力能够与“黑骑士”的能力实现怎样的融合,则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但是就目前来看,罗杰就已经能想到好几种可能,例如给自己的“堕落阴影”赋予某种特殊的命运、强化它的战斗表现和操控力,或者就是通过“阴影操控”来与对方实现神秘学接触、以此来强行注入音乐的神秘学影响。
另一方面,现在的罗杰已经能够没有压力地完全解放“邪魔克星”,因为他可以短暂地赋予自身某种虚假的身份、让这个身份来替代自身向“邪魔克星”来支付寿命,从而几乎不需要付出任何实际的代价。
总的来说,罗杰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方位的提升,这无疑极大地提高了他的战斗能力和生存能力、让他能够在这末世之中愈发站稳脚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还有一件事情……”
罗杰看了一眼菲利普,开口说道:
“菲利普,你继续将船往间海方向开,经过刚才那么一通折腾,弗萨克人应该暂时不敢攻击我们了。
“瓦伦丁阁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出了问题他会帮忙,你安心就好。
“我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安静时间。”
“是,船长。”
菲利普立正、对罗杰行了一礼,而后便招呼上宙斯,二人一起去安排“星主号”上的工作和掌舵方面的事情。
至于罗杰,则是嘱咐了一番班迪特待在甲板上,自己转过身下了甲板、进入了船舱、回到了自己的船长室内坐下、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