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北疆这么大，总会有好东西被口里人看中的。说实话要不是和你合伙开了收购站，我也不知道贝母竟然能涨这么多。
所以说这事情呢，总会有转机的，咱们都想一想，开拓一下，看看什么东西好收好卖。咱们做买卖嘛，哪能总是一帆风顺呢？对吧？”
“对对对，老陈还是你想得开。”李龙笑着说，“就是这话。咱们北疆好东西多了，总能找到合适出售的。
再说了，可以找一找森林公安。他们到时没收的贝母总归是要有去处的，总不能销毁吧？”
陈红军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北庭这边我还是认识一些人的，行啊，这事我知道怎么搞了。”
这个话题结束，李龙开始说车。
他给陈红军说贝母季狂欢结束其实也是给提个醒，他自己是有规划的，哈方那边直到下个世纪初才开始进行保护，所以无论是皮子还是羚羊角，至少这个世纪末，自己都是能搞到的。
和刘山民的关系越加密切，那么这些资源就越容易搞到。
而且李龙本身也没想着那么贪心，只要在苏联倒掉之后，能利用手头的美元囤积一大笔资源，接下来坐吃山空都行——哦，这个成语用的不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在北庭市比较多一些，所以我觉得我开这个莫斯科人吧。其实我挺喜欢伏尔加的，二手旧一点儿也行。”
说到车，陈红军不是很懂，只是从外观上看着觉得拉达不怎么符合自己的习惯。
至于嘎斯车，他又不经常出去上山，觉得还是轿车比较符合自己的审美。
“一万块钱，你开走。”李龙说道，“全套手续都在车里，你会开吧？”
“会开会开。怎么能不会开呢？”陈红军笑着说，“其实吧，我来之前，下班之后找人练了练车，不然这次还不敢这么过来。一万块钱，便宜了吧？”
“咱们谁和谁呢？也就是头一批你没赶上，不然头一批按报废车买的，五千块钱我就给你了。不过那几台车没手续，得自己想办法弄手续。”
“那还是算了，就这个挺好。我先开着试一试……”陈红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在院子里开着试一试，觉得可以，吃过中午饭你就直接开回去吧。”
“行啊。”陈红军说道，“对了，我还给老钟打了电话，到时他请客，咱们三个也好久没聚一聚了。”
“嘿，说实话我也好久没和他一起坐了。到他那里吃倒是吃过不少次，他那里可比咱们风险小多了。”
“那是，再怎么变化，饭还是要吃的。”陈红军聊了一句后，便用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最近虽然因为清洗贝母而忙碌，但孙家强和梁双成两个每天还是会把停在院子里的几台车擦干净。
这样至少过来买车的人看着这干净的车子，心情会好一些。
开着车子原本打算在后院转两圈，但陈红军嫌后院那些摊开晒贝母的架子碍事，干脆就开出去了。
李龙担心他开车出点啥事，急匆匆的跟了出去，结果发现前院这时候排了有二十多个人。
一到这个季节，收购站就变得非常热闹，这些人大包小包，骑着自行车或者开着拖拉机。
范明程也在，他开的嘎斯车在门外停着，此刻正和一个熟识的贩子聊着天。
看着李龙匆匆赶出去，便问道：
“李老板，刚才开车的是不是陈站长？”
范明程是老二道贩子，认识陈红军比李龙还要早一些。
“是啊。”李龙随口回了一句。
“他也买车了？厉害啊！他是不是在北庭那边也开了收购站？”
“嗯，是的。”李龙说完就出去了。
和陈红军聊天的贩子起步晚，不知道陈站长是谁，便问起了范明程。
“老站长啊，你们不知道吧，李老板这收购站的院子，原来是县国营收购站的。那时候刚才开车的陈站长就是这的站长了……”
范明程讲述着这儿的典故，有意无意的彰显着自己的资历。
当然他有这个资格，作为在这里厮混的二道贩子中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买了汽车的人，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李龙快步出了收购站，看着莫斯科人缓慢行驶在路，突然就笑了。
自己怎么了？老陈比自己大那么多，自己还是个小年轻的时候人家已经是收购站的站长了。
论沉稳，自己拍马也赶上不他啊，就算是头一回开车上路，肯定也不会那么急性的。
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个啥。
玛县的大街，各条路大体上是方方正正的。陈红军绕着团结路、文化路转了一个方格，又绕了回来。
陈红军把车开到收购站的门口，没进去。他熄火下车，锁好车门对等在门口的李龙说道：
“院子里人多，我就不开进去了，这车我要了。嘿，这收购站让你搞得风声水起的，现在这样排队的盛况，我当初干的时候可没有。”
“那时候东西也没这么贵啊。”李龙笑笑，“现在贝母的价格翻了好几番，那大家肯定就疯狂了。”
他估计有些人应该也听到风声，所以才会在今年赶紧多搞一些，明年在山里巡逻的就不是护林员而是森林公安了。
护林员抓住采药人，最多也就是收掉药材，除非情节恶劣，否则的话不会抓回去。
但森林公安那就不一样了，有执法权的。抓人收东西，最轻也是罚款，严重一点儿的就是拘留。
不能比。
所以有些人就打算今年狠赚一笔，明年看情况，如果情况严峻的话，那就不进山了。
中午在钟国强的大肉食堂里吃的饭。钟国强假意说李龙现在发达了，都不经常到他这里来坐坐了。
“谁说不来啊，我伊犁那边的朋友只要一过来，我就到你这里来啊。只不过你忙嘛，经常不在。”李龙笑笑，“来，碰一杯。”
钟国强也只是说说，其实对李龙还是很满意的。现在私营的吃饭的地方多了，但李龙的朋友一过来，他还会带着过来，这让钟国强很高兴。
别以为这时候他们国营的对业绩不在意，也很在意的。李龙隔段时间带一帮子人过来吃饭，说实话就跟在帮他冲业绩一样，他自然是高兴了。
三个人都带着回忆，说着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李龙还是个毛头小子，给大肉食堂供货，给收购站供货，赚一些辛苦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