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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哥哥。”头发被他紧抓在手的少女,微颤着隐痛的眉头,看向显示屏。

阳台上的殷咛似在漫不经心地吹着风,可突然一个转眸,看向殷十七,看向那枚隐在暗角处的监控探头,歪头,一笑。

“我养育了她整整十年,她也依赖了我整整十年。”

“是的,哥哥。”少女继续机械地应声,头皮已经疼的快要失去了知觉。

“可现在,她的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殷十七那双琥珀色的眼,因沉冷,而至深暗:“你说,我该怎么办?”

“只要杀了那个男人,她自然会回头,重新依赖哥哥。”

“杀了他……对,我原本想用‘天窗’除掉他,可结果呢,却差点就让我失去了……失去了……”

殷十七的喉头微紧地上下一动,顿了顿,似刚刚咽下了一口痛楚难言的苦:“这些天,我把他们闯‘天窗’时的整个过程录像,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

结果发现,她变了,那个男人,让她变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的聪慧、坚定,更加有目标、有勇气。

这样的她,就如同一个有了信仰的人,做任何事,往往都会不计后果,不知畏惧,因而易折、易毁。

要强拆开他们,已是下下之策。”

殷十七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抬起,看向天花板的某处,声音越来越低沉,低到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所以,我要调整,调整一下策略……”

“哥哥,你看,她……她在做什么?”少女突然扬声奇问。

殷十七的目光立刻回到显示屏上,只见殷咛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面小镜子,然后,目光微闪,歪头,故意看了看监控探头,再冲着它啪地一声,将镜子硬生生地掰碎在了手里。

殷十七的丑脸,不禁为之一个抽搐,似己明白了什么。

几次想要求见他,却总是未能如愿的殷咛,正在用指间夹起一片锋利。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监控探头,开始向着自己脖颈的动脉上,缓缓移去。

殷十七不禁咬硬了牙,暗咒一声,同时迅速地接下了旁边的一枚对话钮:“去,立刻带殷咛过来见我!”

仅仅三秒,显示屏上便有人冲上了阳台。

殷咛看了看来人,再瞟了眼探头的方向,终于眯弯了双眼,灿然一笑,同时将刚刚抵上颈部的碎镜片一个弹指,丢开。

两个黑衣侍者无声无息地站立在一扇无比阔大的紫檀门旁,白色的手套,一起将那厚重的门扉缓缓推开,殷咛踩着柔软的蓝狐毛地毯,一路快步而入。

路的尽头,是一间近似宫殿般奢华的套房,四处名画饰墙,水晶流闪。

一个衣着随意,低头把玩着苹果的高大男子,正独身一人,孤寂地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殷咛走到离他六、七米的地方,停住了。

彼此,相视。

一片无语空白。

“那么,”殷咛盯着面前这个养育了十年之久的男子,忽然鼓起勇气,启唇轻问:“我该叫您总裁,还是……哥哥?”

原本转动在殷十七手里的那个苹果,微一停滞。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是你的哥哥?”他嘴角生冷。

“是听说的,原本,我还不敢相信,更不敢确定。”

“难道现在,你就相信了,也确定了?”

“是的,”殷咛直视着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眸:“那晚,你想阻止我陪破闯‘天窗’,事后,又对我的自作主张没有给予任何惩处,反而派最好的医生为我疗伤,每天晚上,还要在我的门外站上半个多小时,如果这些都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那么刚才,我在阳台上用碎玻璃片来威胁你,逼你召见我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的迁就,显然已超乎常理,不是‘关心属下’这四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殷十七挑了一下眉,颇感有趣地凝视住她。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我们是亲兄妹,对吗?”殷咛强压住渴望又不安的心跳,定定地瞅住对方。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有一刹那的滞停。

半晌,殷十七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咬下一口苹果,细细地嚼动,最终,点了点头:“对,其实当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我就抱过你。那时,你胖胖的,一饿就哭,吃完就睡,偶然也会睁开眼,憨憨地东望西瞅。”

殷咛的眼神不觉一阵迷朦,听得有些痴迷,又有些好奇。

“那时,爸妈都还在。

我们一家四口住在平房里,房前有个青砖铺起的院落,院子里有妈妈种下的一大丛月季,有红的、白的,还有粉色的,”

殷十七的目光穿过殷咛的眼,渐渐地伸向了某个遥远如梦的空间:“记得有一年大雪,你才刚刚会走路,就穿着红棉袄蹒跚地走在院子里,要捉那些飞过的麻雀,当时爸妈都在忙着过年的东西,根本没空管你,我就找来一把大米,泡在酒里,泡了一天一夜,然后放在炉子上烘干了,再撒到雪地上,等到几只贪嘴的麻雀偷吃到嘴里,没多久,就一只只醉晕晕地从树枝上扑栽了下来,你见状高兴得不得了,眼睛都快笑没了,一边赶过去提起鸟爪,一边咯咯地笑着,回头看向我,叫出了一连串的哥哥。”

殷咛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渐渐地有些泛潮,下意识地颤了颤睫毛。

“咛,你开口学说出来的第一个词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你叫的是,哥哥。”殷十七沉静地看着她,声音很轻,轻得就像在对她耳语。

殷咛的咽喉,一涩,发紧,紧得让她一时间,什么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怔怔。

“后来,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影院爆炸坍塌事故中,爸妈葬身火海,人挤人的混乱中,我眼看着你哇哇大哭地被一个陌生人拦腰抱走,却无法追出人群,从此就失去了你的下落。

后来的后来,当我终于在孤儿院里找到你时,你已经七岁了,瘦骨嶙峋,营养不良,简直就像个干瘪的小木乃伊。

当我牵着你又细又小的手腕,把你带回殷氏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暗暗地许下了誓言,我要带给你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让你在风雨中长大,磨炼,直到有一天,你能足够强大地肩负起我所拥有的一切责任与荣华。”

“……”

“是的,我一直都不肯认你。因为一棵树,只有在无依无靠的孤独中成长,才能长得茂密,长得坚强。”

“哥哥……”殷咛的心底,不觉渐渐缓缓地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纠结,为她这么多年的孤单,为她这么多年的渴望,更为她此时此刻的拥有。

原来,亲人的感觉,是这样的,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安全,这样的润物无声……

梦游般,她缓缓地走向殷十七,靠近他,半蹲下去再仰望着他,真想伸出手去,碰触一下,可他这个哥哥,就在前几分钟,还是那个无比威严的总裁,她……真的可以吗?

殷十七看懂了她的目光,嘴角上微微地噙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比柔软的笑。

抬手,他轻轻地抚住了殷咛的脸颊,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咛,既然老天让我们在今天相认,那便是命中的注定。记住,从现在起,我们便是彼此唯一的血亲,是兄妹,是家人,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拆散我们。”

咛不错眼地仰望着他,只觉得一股血脉相连的暖流,通过他的手掌,从自己的脸颊直抵心房。

相视良久,殷十七渐渐地将身前倾,越来越近地俯视向她的同时,忽然轻问:“你,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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