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与初代录音机播放《守心篇》时完全一致。
次日,全球哀悼。
但无人披麻戴孝,无人奏哀乐。
取而代之的是,每一座城市点亮一盏油灯,置于街头巷尾、校园门前、医院走廊。
人们默默走过,若有所思,或驻足片刻,或轻声道一句:“**谢谢你撑过来了。**”
联合国宣布:每年此日定为“守灯节”。
不放假,不停工,只在傍晚六时整,全球同步熄灭所有强光源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内,世界只靠油灯、蜡烛、萤火虫灯、甚至手机手电筒维持照明。
父母给孩子讲故事,老人回忆往事,恋人相拥低语,士兵放下枪械。
黑暗中,无数微光闪烁,如同星辰落地。
第一届“守灯节”当晚,火星基地传来喜讯:
第一株地球槐树幼苗,在红色土壤中开花。
白色花瓣,五片,散发淡淡香气。
NASA直播画面中,宇航员小心翼翼剪下一枝,放入密封舱,标注:
> “来自春天的信。”
这枝花,后来被送往二百零三个外星使团驻地,附言:
> “我们把故乡带了出来。
> 不是为了征服星空,
> 而是为了证明??
> 即便在最荒芜之地,
> 也有东西值得温柔对待。”
***
又三十年。
小满也老了。
她卸任主讲人职务,回到山谷养老。每日教几个村童识字,其余时间坐在槐树下,听风,看云,偶尔翻一翻那本传世手抄本。
书页早已不再更新,仿佛使命已完成。
可就在她百岁生日那天,阳光斜照,书页忽然泛起微光。
她眯眼细看,发现最后一页多出一行小字,墨色极淡,像是用影子写成:
> “当你读到这段话时,我已经成了风。”
> “但风记得你。
> 记得你第一次讲课时的声音,
> 记得你为那个哭泣的孩子擦泪的动作,
> 记得你在沉默屋里,对着空气说了整整一夜的‘对不起’。”
>
> “所以别怕老去。
> 你不是消失,
> 是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光。”
>
> ??阿禾(代笔:未知)
小满读完,久久不动。
然后她笑了,眼角皱纹如花绽放。
她合上书,轻轻放在石碑上,任风吹拂。
起身,走入林间小径,身影渐远。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有人说她进了沉默屋,再没出来。
有人说她在某夜化作光点,升入星空。
还有人说,每年春天,总有牧童看见一位白发婆婆坐在树下,给野兔包扎伤口,嘴里哼着《黑不怕,冷不怕》。
但所有人都记得,从那一天起,山谷里的槐花,再未停止飘落。
即便寒冬,也有细雪般的花瓣静静飞舞。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得归为“区域性气候异变”。
而孩子们都说:
“那是老师们的头发在飞。”
“她们在替我们记住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