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了半响,夏以沫也没有将后半句威胁想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这近在咫尺的男人。
而那被她紧紧捂住嘴巴的宇文熠城,倒果真没有再开口,只抬起一双凉悠悠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她。
那小鹿斑比一样的眼光,令夏以沫只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偏偏此时此刻,被她捂住嘴巴的男人,还在轻浅的呼吸着,那带些湿意的热气,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喷洒在她的掌心,像是柔软的一把小刷子,‘骚’的人整颗心都酥酥麻麻的…… 夏以沫如触电般,赶忙松了手。
一张原本就烧红的面颊,更是红的几乎快滴出血来。
“宇文熠城,你不赶快上朝去吗?”
虽然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但眼瞧着外边一轮红日高悬,想来一定时间不早了,夏以沫背过脸去,闷声提醒着身旁的男人。
宇文熠城却伸出手去,将她别扭的一张小脸,给硬生生的拧了过来,“孤今日不想早朝……”
男人沉沉嗓音,仿佛一潭湖水般静静的压在夏以沫的心上,让她丝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湖水就会决堤而下,将她完全淹没。
夏以沫明白他话中这句“不想早朝”
的意思,一张熟透的脸容,不禁更红了些。
“时间还早,再陪孤躺会儿……”
不同于先前的戏谑,说这话的男人,一把清冽的嗓音,异常的柔和,甚至带些微微的商量的口气……令夏以沫突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四目相对,正犹豫之间,‘门’外却突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陛下,不好了,宫中发生了时疫……”
总管大太监王喜尖利而迫切的嗓音,隔着厚实的菱‘花’木‘门’传进来,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以沫心中不由的一沉。
下意识的望向身旁的宇文熠城。
此时此刻的男人,早已卸去了先前的一切温柔与缠绵,清俊脸容上,惟余一片凝重的面‘色’。
起身,夏以沫难得乖巧的服‘侍’男人更衣,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里,气氛微微有些凝固。
可是,这样的感觉,却让夏以沫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好了……”
为他整理好衣襟,夏以沫开口道。
“一会儿孤会让太医给你宫里送些预防时疫的‘药’材……”
宇文熠城沉声道,“你自己小心些……”
虽是他一贯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夏以沫却仿佛从他的语声中,听出了一丝关切。
“嗯。”
夏以沫点了点头。
一切收拾妥帖,宇文熠城离开了缀锦阁。
偌大的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带些松木般的清冽,令人觉得莫名的安心。
窗外,日光正浓,明晃晃的笼罩着大地。
…………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皇宫,都忙着各种消毒,瘟疫从钟粹宫漫延,负责打扫的一个小太监,最先发病,不两日就失救而亡,紧接着又有几名小太监和宫‘女’,相继染病,一时之间,偌大的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中。
缀锦阁里弥漫着的阵阵刺鼻‘药’味,令夏以沫忍不住有些皱眉。
不过,这也没办法。
只希望这场瘟疫,早些过去吧。
不知那宇文熠城如今怎么样了。
自从那日清早,他匆匆离去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听闻他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勤政殿里,忙着应对各种奏折,连睡觉都很少…… 夏以沫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他?
可是,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一个念头,却让她自己都不由的吓了一跳。
她从何时开始,这样的关心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的问题了呢?
不,这样的念头,太过危险。
她不能任由自己发展下去。
死死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将脑海里那个男人的身影抹去,夏以沫还是有些懊恼。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柔香唤道: “小姐……方才娴妃娘娘的丫鬟来报,请小姐你去永和宫一趟……”
听到顾绣如的名字,夏以沫心中一动。
她为什么会派人叫她去永和宫呢?
自从宫中发现疫情之后,为免人多事杂,皇后娘娘已经免了各宫每日早起请安的规矩,夏以沫也难得不用听着她们冷嘲热讽的…… 这个时候,顾绣如为什么会让她去永和宫呢?
“那丫鬟可说了是什么事儿?”
夏以沫问道。
“听说是那娴妃娘娘出事儿了……”
柔香迟疑的开口道,“似乎是想让小姐你去帮衬帮衬……”
夏以沫听着那“出事儿了”
几个字,心中不由沉了沉。
“走吧……”
没有过多的沉‘吟’,夏以沫已然决定。
想到昔日顾绣如对她的一番照拂,无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既然她眼下有事儿,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况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