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在此。”
急匆匆地步伐从远处响起,玛娜兹朝狂真走来。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呢?自己又为什么没有觉察到她?
心神大乱的狂真如果注意到了这点,就会发现这女人并非自身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你看看这些!何等的愚昧蛮荒!”狂真只差没拎起玛娜兹的领子了,“我命令你立刻停止这种无谓的仪式!”
“有意义。”
“有意义?这种连封建社会都不曾有的,该死的邪教仪式会有什么意义可言!”
“为了怀孕。”
玛娜兹直截了当地说:
“为了怀孕生子。”
“所以我说了!”
狂真的语气里透出了焦躁,玛娜兹却面无表情的躬身。
虽然只是直觉,不过狂真已经察觉到了。
玛娜兹和蕾拉不同,她位居首领的立场,同时也从统治全体拜火教的立场俯瞰大局。她不可能像蕾拉一样因为愚钝与无知而停止思考。她必然是经过一番认知与理解之后,才会实施那个异样的“职责”。
“这个意仪式持续多久了?”狂真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大约七百年了,为了接近最初的血,这点牺牲自然可以接手。”
玛娜兹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七百年?!你们。。。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狂真呻吟似地说。
也就是说,拜火教长久反复近亲交配是为了达成回归“原种”的目的。
他们意图从枝叶末端一路回溯到根源之处。
那是将分散在各个个体中的血脉元素收集起来,并且加以熬煮、浓缩,从中提取出最纯粹之物的,为了提取出原型的疯狂作业。
“这是唯一能延续我们微薄力量的方法。”
玛娜兹淡淡地编织着话语。
“全智的善神阿马兹从千年前就再也没有庇护过我们了,两千年前传承下来的力量,就算用尽各种力量,也只能稍微阻止一下流失罢了。”
她的声音里依然没有任何罪恶感与抗拒感。
玛娜兹站起身子,并且张开双手。
“神抛弃我们千年,我们依旧竭尽全力延续神的荣光!”
“我们等待您千年,除此之外的我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等将得到您的救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等待。
等待所谓的救赎。
然而那种事情――
“你们错了!”
狂真大吼。
之前教徒们的眼光,包含着对狂真的不信任。
恐怕他们早已放弃希望了吧。
只是在长辈的教育下,完成宗教的“职责”。
近亲**。
那种行为之所以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被视为禁忌,是因为“血统变浓厚”会产生出种种弊病。就生物学上来说,和不同的血族交配时,隐xing遗传的疾病不显现出来的可能xing较高,然而在同族通婚的情况下,隐xing遗传的疾病显现出来的频率就会变高。
近亲通婚之所以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历史上的许多国家与许多时代被视为禁忌,大概是因为人们从经验法则之中察觉到这个事实吧。
为了这种事情。
为了这种。。。绝不能称得上正常的目的,为了这种愚昧目的,他们才把隐居起来,并且在这几百年来都一味地反复这种行为吗?
这不是追求快乐的行为。也不是彼此相爱而自然发生的结果。这只是为了让男人侵犯女人,让女人怀孕产下下一个世代,接着又让出生的兄弟姐妹或亲子之间发生关系的作业。然后在借由这么做而出生的人之中挑选淘汰掉“不适合”的人,接着又进一步地进进行浓缩血脉的作业。
不与血统不纯之人交合,不与世俗之人交/合。
只是一心一意地专注在特化作业上的人们――拜火教。
“你们错了!你们应该部署传道士,去世界各地布道,而不是窝在这么个地穴里交配!定下这个决定的人很愚蠢,而更愚蠢的是你们这些执行者!”
“我们传道士遭遇十字教的修士胜利渺茫,只有避世才是存活的正路。”女人用狂热般的语气说到,“我们没有错,我们都清楚自己的职责!”
狂真回头望向蕾拉。
明明这位少女应该也听得懂这番对话的意义才对,不过她却仍旧一直露出和平常一样的淡淡微笑。
“我的孩子蕾拉很正常。”玛娜兹毫不退缩的说道,“就算眼睛看不见也能够怀孕。”
“。。。”
狂真以甚至蕴含了憎恶的眼神注视着玛娜兹。
如果她说的话是可信的,那么这个蕾拉就是玛娜兹的亲生女儿,而这位少女的亲生母亲莫非只把她当成“用来生小孩的道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