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这孩子就是不能如他所想的上进呢?不过,好歹是想学东西了,是好事,凡事总要徐徐图之。薛徽缓了口气,诱哄道:“叫你上学堂,不过是为的识些个字,知礼律立身,金石鉴古这些你若喜欢,为父自然教你,只是,这想学什么都得受得了苦。”
薛蟠此时正在兴头上,信誓旦旦道:“儿子省的,必不叫父亲失望。”
胤禔盘坐在车上,瞧着对面的胤礽,低声道:“你今日怎么待薛蟠那般宽和?”
“我当初也很讨厌王仁。”胤礽单手托腮,道,“我现在还是不喜欢王仁,我也不喜欢薛蟠,但是我更不喜欢他们被其亲长视作无用之辈。”
胤礽这话说的客气,王仁与薛蟠这两个在旁人眼中岂止是无用之辈?小小年纪不知由何人撺掇着知道些风月之事,似有耽于其中之嫌,眼睛看人都不是清明的,颇招人嫌。这也是胤禔生出疑惑的缘故。昔年胤礽容貌出众,那些个不学无术的八旗子弟张狂至极,在上书房里都敢拿坊间之词窃窃而言,胤礽那一手可谓出神入化的鞭法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按说胤礽该是十分不喜王薛二人,现下看来,他弟弟更厌恶的还是为人亲长对后辈的舍弃。胤禔也托了脸颊思量,古语有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所以说,为人亲长,见子辈不肖,旁人皆可摈弃不屑,唯有父母、师者,无这资格!无论是树,还是花,都需得修剪,修残了,养废了,该当同罪论处!
“但是这薛家的当家太太,可是贾政之妻的同胞妹妹。”胤禔随口提醒人一句,养虎为患的事儿,做一次可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