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目光坚定。
智一口应允。
紫苏看得呆掉了。
这么简单?不问缘由,不问来历,甚至连她的身份都不问,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杜蘅松了口气,盈盈拜了下去:“师傅~”
再抬头,眼中已是泪光盈然。
慧智示意她入坐:“让我看看,你的……”
紫苏忽然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咚咚咚先磕了十七八个响头:“师傅,你也收我为徒吧!”
杜蘅吃了一惊:“紫苏?”
“你也要学奇门遁甲?”慧智问。
苏摇头:“请大师教我武功!”
慧智皱起了眉:“学武,以你的年纪,稍嫌晚了。成名成家,已经不可能。”
“我并不奢望成名成家,”紫苏一脸郑重:“只要有能力保护小姐,不受伤害就行了。”
“你有很多仇家吗?”慧智抬眼望着杜蘅。
杜蘅面上发烧,垂了眸,不知如何应答。
幸好,慧智并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伸手去扶她:“起来吧,我不惯给人跪拜。”
“不,”紫苏固执地不肯起身:“大师若不答应,紫苏长跪不起。”
杜蘅有些好笑,叱道:“你干嘛?”
这不是耍赖吗?可是,这也不是靠耍赖就能成的事啊!
慧智踌躇片刻,问:“你的资质,其实并不是特别适合学武,再说你起步又晚,学起来会加倍辛苦。很可能,三五年都没什么效果。这样,你也愿意?”
“愿意!”紫苏异常坚定:“只要大师肯教,多辛苦我也愿意。”
“你怕不怕疼?”慧智又问。
“不怕!”
“也许,”慧智捏着下巴,偏了头看她:“我们可以试试易筋洗髓……”
直到夜幕低垂,杜蘅乘的青布小油车,才慢悠悠地驶进了杨柳院。
紫苏从车里下来,面色苍白得象个鬼,宛如大病一场,走路都摇摇晃晃。
白前吃了一惊,忙上来搀着她的腰:“紫苏姐姐怎么了?”
“感了点风寒,”杜蘅淡淡交待:“扶她躺下,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说着话,径自进了西梢间。
白芨跟过来,伺候她洗过手脸,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常服。
刚刚上了炕,头还没挨着迎枕呢,白蔹就来报:“三姑娘来了。”
“这么快就从祠堂里出来了?”杜蘅挑了下眉:“还以为爹要关她十天半个月呢!”
白芨撇了撇嘴:“一定是她使了诡计。”
“二姐姐~”杜荭被霍香和木香,一左一右搀了进来。
杜蘅吃了一惊,挪了身子:“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快,到炕上来。”
看这样子,竟是真的扎扎实实在祠堂里跪了五天,没有弄虚作假。
怪不得杜谦心软,把她放了出来。
原本粉妆玉琢,娇娇怯怯的一个女娃娃,憔悴成如此模样,任谁也不落忍哇!
“二姐姐,”杜荭咬着唇,颤巍巍地站着,做势欲跪:“三儿错了,求二姐姐原谅。”
“快别跪了!”杜蘅下了炕,亲自将她搀了起来:“自家姐妹,难免斗嘴吵闹,说开了也就是了,说什么原不原谅的傻话!父亲也真是,骂几句也就算了,竟真的这么狠心,罚你跪了这许多天。啧啧,瞧这小脸,瘦得只剩巴掌大了!”
霍香木香搀了杜荭到炕上坐,不小心碰了她的膝盖,她“嗷”地一声叫,整张脸都疼得变了形。
“奴婢该死!”木香吓得冷汗直冒,急忙跪地求饶。
杜荭嘴里直吸气,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不要紧,是我自个不小心,起来吧。”
白蔹在一旁,暗自称奇。
心道:要搁以前,早就一巴掌劈下去,外带连踢带踹了!哪会这般通情达理?
莫非跪了几天祠堂,三姑娘真的换了个人?
香颤颤兢兢,垂手在她身侧站了。
白芨拿了个软枕过来,杜蘅接过,塞到杜荭的腰后:“靠上,会舒服一点。”
“多谢二姐姐。”杜荭一边说话,一边移动身体。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呲牙裂嘴,疼出一身冷汗。
“给我看看。”杜蘅说着,伸手将她的裙子撩开,把裤腿捋了上去。
一大片乌黑青紫的膝盖,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越发显得怵目惊心。
杜荭小脸涨得通红,讪讪地道:“瞧着吓人,过几天自然就会消散了。”
“去,”杜蘅皱眉,吩咐白芨:“拿我的药箱来。”
看一眼杜荭,道:“闲着没事,做了盒薄荷膏,逐瘀去疤倒还算是有些疗效。你若不嫌弃是我用过的,不妨拿去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