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向帝国领域远征的计划虽已经由最高评议会决定了……”
开口说话的席特列元帅,表情和声音中并没有一向给人的昂扬感觉。列席的诸将都知道他是反对此次出兵的。
“但远征军的具体行动计划步骤仍未确立,本日的会议即是为了决定此一事项。同盟军是自由国家的自由军队,希望各位根据这种精神,热烈的提议和讨论。”
全场静默。
“我相信此次的远征是我同盟开国以来的壮举。能以幕僚的身份参加,这份军人的荣誉是无可比拟的。”
这个像拿着稿子在朗诵似的声音是发自安德鲁?****准将。虽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但看来却比实际年龄要来得老,让人觉得杨还比他年轻些。那缺乏血色的脸颊似乎太单薄了,眉目倒还清秀。只是那仿佛总想着要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高傲眼神和扭曲的嘴唇,使人对他的印象更为灰暗。
****委婉地将军部的壮举——他自己所提案的作战——以美丽的辞句自赞了一番之后,接着发言的是第十舰队司令官伍兰夫中将。
“既然我们是军人,只要有了前进的命令,不管是何处我们都要勇往直前。更何况是要直捣暴虐的高登巴姆王朝的根据地,当然更是义不容辞了。但是,不用我多
说,雄图伟业并不等于轻率无谋。周详的准备是不可或缺的,首先我想询问,此次远征在战略上的目的是什么?是侵入帝国领域内和敌方打一仗即可呢?或是要以武
力占据帝国内的一部份领地呢?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如果是永久的,是否要将占领地要塞化呢?而如果是暂时的,是否意味着必须给予帝国军致命的打击,以迫使
银河帝国皇帝立下和平誓约之后归还?作战本身究竟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呢?我想问这些问题。”
伍兰夫一就座,席特列和罗波斯元帅仿佛在催促回覆似的一同将视线投向****准将。
“只要以大军长驱直进到帝国领域的内部深处,如此就可让帝国的那些人为之胆寒了!”这就是****准将的回答。
“之后怎么样?全军撤退吗?”
“看情况而定,要保持高度的柔软性,随机应变。”
伍兰夫皱起眉头表达了不满之意。“能不能再说得具体一点?未免太抽象了。”
“简单来讲,就是先去了再说,对吧?”
这带有讽刺味道的声音,使得****的嘴唇扭曲得更厉害了。说话的人是第五舰队司令官比克古中将。和席特列元帅、罗波斯元帅、格林希尔上将同为同盟军中屈
指可数的老将。因为他不是军官学校的毕业生,而是由士兵逐级晋升的,所以在阶级上虽然比较低,但年龄和经验却比众人均丰富得多。在用兵方面被评为已达精练
的境界。
****采取了听而不闻的态度。
“还有什么问题吗?”
杨要求发言。“请把入侵帝国的时机定在此时的理由告诉大家。”
“作战是要把握时机的。”****开始对杨以教训般的口吻说明着。“如果错失了千载一时的机会,结果就会违背命运。到以后才后悔‘如果当时做了的话……’就已经太迟了吧?”
“总之,你认为现在正是对帝国展开攻势的机会吗?”
“是大攻势!”****对杨言语中的用词做了矫正“因为伊谢尔伦要塞的失陷,帝国军现在大概狼狈而不知所措吧?趁此时机,以同盟军空前的大舰队构成长蛇之列,高举着自由与正义的大旗前进,如此一来,我们除了胜利之外还会有什么?”
“但是这个作战过于深入敌境了。队列太长时,会发生补给及联络上的不便。况且,敌人只要从我军冗长的侧面突入进行攻击,很容易就可分断我军的力量。”
“为何只强调被分断的危险?冲进我舰队中央的敌人,会被我们从前后挟击,遭到惨败是无可置疑的。这是不值得一提的危险。”
压抑了想说“随你去吧!”的心情,杨再次提出反论:“帝国军的指挥官可能就是那位罗严克拉姆伯爵。他具有出类拨粹的军事才能。是不是该将这项也列入考虑之中,再研究出更慎重的计划呢?”
“不管如何,这都只不过是猜测。”****下了定论。“对敌人评价太高而畏惧,对军人而言是可耻的。况且,如果为此削弱了我方的士气,拖慢了决策和行动的话,不管是不是有所企图,结果都将是一种利敌的行为。请你要注意。”
会议桌的表面响起激烈的声音。那是比克古中将拍打桌面所发出的。
“****准将,你现在的发言不会失了礼数吗?”
“哪一方面呢?”
“因为不赞同你的意见而提出慎重论,就被认为是利敌行为,这算是有风度的发言吗?”
“我所说的只是一般而论,如果被当成是对某人的诽谤,那可就令人困扰了。毕竟此次远征是为了解放被****压迫的银河帝国二五○亿人民。反对此事者不能不说是和帝国有同党之嫌了。下官的说法有什么错误吗?”
和****高扬的声调相比较之下,座席上倒是沉默一片。并非受到了感动,只是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吧!
“即使敌方拥有强大的兵力、占尽地势之利,或者拥有超乎想像的新武器,我们都不能因此而为之却步。只要我们以解放军、护民军的大义来行动,帝国的民众肯定会夹道欢迎,进而全力协助我们的……”
****自顾自的演说仍旧持续着。
远征军的配置决定了。先锋是伍兰夫提督的第十舰队,第二阵是杨的第十三舰队。
远征总司令部设在伊谢尔伦要塞,作战期间,远征军总司令官将兼任伊谢尔伦要塞司令官。
二舰队参谋扬威.李写出一份报告,交给格林希尔上将:
“我军先前兵不血刃的取得了伊谢尔伦要塞,此次大远征又是同盟百年一遇的大作战,下层兵官均士气昂扬。而帝国侧先前失去难攻不落的伊谢尔伦可说是失的莫名
其妙,必定在某种程度上会造成一定混乱。在彼消此长之下,我以为帝国不会急于与我方进行决战,而是会想办法拖住我们,使我们既无法作战,又难以前进。虽然
下官不愿意作此臆测,但是敌军很有可能会坚壁清野,仅把各个星球上的居民留给我们。我们既然是来解放他们的,必然无法丢下他们不管,又需要提供补给物资给
他们,自然会无法前进。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方官兵求战,而不能战,远征而无法前进,必然会产生焦躁的情绪,届时我方必然失去士气的优
势。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军的补给线问题亦会逐渐凸现出来。若对方如此做,则我方前进的越远,身上的包袱就越重,补给线就会越早崩溃,不可不察。”
上将点头同意。
蔷薇骑士团的兹冯少校,接到大远征出征指令,买上白菊花和白兰地约上佛斯坦上尉去给飞天之心扫墓。默默的献上花和酒,沉默了片刻:“同一期的军官毕业生,他是个忠厚老实,办事认真的人,如今的他,只剩下名字刻在这里。”
“这次出征我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回来,也许也会和飞天之心一样,身体化成宇宙粒子,只剩下名字刻在这片公墓中。佛斯坦小姐,我是个任性的人,选择的也不是什么安全的职业,也无法给出任何承诺,可是我在想如果有位为我祈祷的女士,我会为她努力活下来的。不知道……”
佛斯坦的脸上,交织着肃穆,感激与留恋的神情。忽然,她似乎不自觉地朝着兹冯靠了靠。兹冯颤抖着用手轻轻滑向佛斯坦的腰部。佛斯坦没有拒绝。
“我愿为你而战。”“少校,我很高兴。”
kiss~~~~
兹冯订高档餐厅,请琴师演奏经典爱情曲目。吃完饭,提出去公园走走,如果晚风过凉的话,则脱下外套给佛斯坦披上,“海尼森的人造月亮可能是最后一次亲眼看到了。不过我在想些什么啊。”似乎累了似的坐在一张长椅上,“佛斯坦小姐,今天我不想回军官宿舍,能陪我么?”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