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飞仙劲’的流转,皮肤上环以云纹,有紫红二褐色一晃而过,似漆样光泽。
木质、神秘,且有一种食露生长的古朴感。
再联想起往日施展轻功,那如孢子微尘般难以捉摸的意境。
陈顺安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株肉灵芝。
肉灵芝陈顺安?
……
瓮山,地处燕山余脉,京畿西北方。
山势奇崛,怪峰耸立,不知藏着多少险地。
圣朝初期,此地曾作宫廷养马的草料场。
只是多年前,圣上爷想在瓮山建园,发现山下有座不知哪个朝代的王妃墓,墓门刻有‘你不动我,我不动你’八字。
圣上爷受惊后,改修佛塔镇邪,然而也不见效果,隔三差五便闹出狐祟之事。
一来二去,佛塔荒废,瓮山也变得人迹罕至起来。
再加之经常有从西山来的猛兽大虫,流窜于此,捕人为食,便更没人敢来了。
而此时,
瓮山某处地宫中。
有一白衣侠客仗剑而行,手持一个火折子,踏入地宫一处偏殿。
只见偏殿中,影影绰绰,已经到了数道人影。
为首者,立于殿首,依稀看得出是个身穿小衣襟、短打扮,高挽袖口的伟魁男子。
“白满楼,我曾三申五令,不可节外生枝……你为何要杀万隆碓房的杨露?!”
伟魁男子声音恢弘,带着一股磅礴的霸气,如山岳般压来。
即便是白满楼都脸色微白,气血凝滞几分。
白满楼眉头一皱,看向不远处那位清瘦男子。
清瘦男子嘴唇轻薄,连着八字胡齐齐下沉,一副苦巴巴的模样,此刻见状是更苦几分,接连摆手,
“误也误也。并非在下告状。”
“休要迁怒清仇,此事你瞒不过我!”
伟魁男子沉声道:“若非领命在外,身处京师,早就让你领受‘扑前刀’之罚!”
啯噜会内部有几位严苛的奖惩制度,扑前刀便是其一。
即三把尖刀插于地面,刀尖朝上,领罚者需赤着上身向尖刀扑过去。
三把尖刀从前胸进、后背出。
所以啯噜会内部有‘三刀六个眼,自己找点点’的说法。
白满楼面容不变,道,
“此间事了,我自会领罚。但该杀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伟魁男子怒道:“你!”
“好了好了……”
“红五爷莫要动怒……”
“白满楼毕竟年轻气盛,再说了,不气盛也就不算年轻了……”
偏殿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着。
红五爷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啯噜会内,五爷分红黑二色,红五爷管外,负责江湖仇杀;黑五爷管内,负责纪律风气。
此次啯噜会进京,便是这位红五爷主持大局。
由于京师乃龙潭虎穴,天子脚下,故此次进京的啯噜会袍哥不多,不足双掌之数。
但都是会中精锐、堂主、舵主一级的人物,不是一流高手,便是具备特殊禀赋的二流圆满好手。
片刻后,又有几道身影赶至偏殿。
见人已到齐,红五爷沉声道,
“广州十二行勾结外邦的秘证,已经借内务府总管大太监之手,传入宫中,剩下的,便是等朝廷的反应;
而广州十二行在京畿的接应人,据查明乃通州武清县万隆碓房的郑仕成。
当然,他的后面或许还有人,但‘大黑帽顶’表示点到为止,隔山敲虎即可。”
红五爷环视众人,眼睛莹莹生光,并不锋利透露着一种海纳百川般的深邃,被他所看之人,无人敢与之对视。
“所以对于郑仕成此人如何处置?而明日灵官法会,全县抬辇游神,万隆碓房和那些水三儿,听说要撂搭比斗,这或许是一次机会。诸位怎么看?”
红五爷说罢,众人面露思索之色。
火光摇曳,一道声音传出,
“仁者人也,亲亲为人。不妨由我出手,将郑仕成请来,听他说说为何误入歧途,沾染芙蓉膏火,再杀他身,以成仁也不迟。”
这是仁字堂的一位堂主。
“什么迂腐之言!按我说,今晚就冲入武清县,把郑仕成的脑袋砸入胸膛里,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