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领道级的随军道官不知何时出现,他神情稍显凝重地说道;“经我等检查,还有俘虏核实,云山如今的模样,便是白云观修士参与改造,只为阻止大军攻势。”
“这就是我等修士,在侧面能对造成的战局影响,不过在定州修行界,土系灵根者并不算多。”
“改造云山,还有之前边境线临时构筑的诸多土堡,差不多已经透支了他们的法力,后续不可能无限制地坚壁清野。”
听完道官的判断,众参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富民城后是无边边际的土堡,那损耗可就大了。
娄晋鹏摇摇头,并不认为事情如此简单:“他们既然想到利用道士团改变地形,那破坏道路更是轻松,进军乃至后勤运输都会受到阻碍。”
“君上设置的工兵营还要扩建,筛选部分民兵加入,全天候待命。”
接着他又对随军道官交代:“请回去告知黎真人,道士团务必组织土、木灵根修士,及时巡察沿线道路。”
“诺,黎真人正于富民城周边排查隐患,若他回来,一定会支持您的决定。”道官虽已至蜕凡后期,乃是真人预备役,但对于方面统帅不敢有任何不敬。
安北国龙虎入法,他们可以享受更多气运加持的修行便利,可束缚同时也多了起来。
别看娄晋鹏尊重他,可要是违抗军令,不说万军统帅个人的气运压制。
只待出示官印或虎符要捉拿他,龙虎大运引来安北法网降临,在军中必然是无可反抗的。
云山之战后,富民城的攻略稳步推进,全面压制的势态已然形成。
除开留守龙丰及沿途要地的军队,此时富民城外有守备军五万,胜捷、破敌两部禁军两万人,已经聚齐的五千玄甲铁骑,另有随时可持刀上阵的辅兵、民兵近五万人。
只少了李定国率领的选锋军,还有那支许久未曾出动过的伏魔军。
从云山之巅俯瞰,军气冲霄,杀意盈野,就连天色都显得暗沉许多,乌云密布,春日不敢于此间久留。
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的貔貅,豁然成形,它不再是虚影。
而是一头由黑煞军气凝聚出,完整轮廓的凶勐瑞兽。
每每城中的近七万大军,有振奋之势,都会被貔貅当头压下,军心惶恐,何谈有军煞之形与其对峙。
按理说,安北军如此威势,定军怎么也不该继续坚守一座孤城,退往后续防线,层层阻击才对。
而他们内部,其实也是这种想法。
“大将军,请让末将留守富民,您带着主力先撤。”
“十万大军,已损三万,若再大败一次……大将军,撤吧。”
“后退百里,可以据守樊城,其城高墙深已得到加固,另外两侧还有浦锦、远石两县作为策应。”
副将、军师、亲信轮番上阵,试图说服雷振改变主意。
安北军军力虽众,围城却是稍有不足,此时若自南城退走,在沿途土堡据点的掩护下,起码能撤走五万人。
“你们不懂,大势在北,后方不稳,我们这一撤,只恐全局崩盘。”原本意气风发的雷振,在接战以来的诸多打击下,颓废了很多,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
“莫非还有生机,水师?”幕僚皱眉,轻声问道。
还有什么生路?其实双方都能想到,定国赖以立足的成建制水师。
“仅仅水师,怕是不够吧,无法解当下困境……”
提及于此,雷振眼神中总算露出亮色,还有几分深深的希冀。
他来到城头,望着城外甲胃俱全的安北大军,又回首望了望定州城和宁江方向。
等,其实都在等。
……
龙丰郡,乱蛟峡之前,宁江边的码头渡口,看不到一艘船,十分冷清。
以捕鱼为生的渔民,及附近的居民,在这一段时间,均已被新上任的本地官府强行迁走。
是暴力急躁了些,不过在有相应补偿措施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能接受。
只因新官府告诉他们,江边附近在未来一段时间,很有可能要打仗。
陷于战争,永远是普通老百姓,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如今陪伴扑岸江水的,只有封港铁索,还有矗立于江边的龙王庙。
不过二月二十四日这天,江边迎来了一大群客人。
准确的说,是一支五千人的武卒大军。
有偷偷前往江边龙王庙上香的信徒,见到他们血气冲天,热浪滚滚,显然是支无敌强军。
而且行军时的军容之严整,纪律之严明,也真是让当地人开了眼界,啧啧称奇。
五千人一路行至江边,未踩踏一颗春苗。
这正是周柏和他的伏魔军,水师是定国的后手,同样也是安北国需要想办法遏制的。
五千伏魔卒进入渡口,解除铁索的封堵,随后便原地等待。
只有周柏一人,往龙王庙走去,远远望去,龙王庙的屋顶覆盖着厚厚青瓦,细致云纹随处可见。
祠庙的正门是一座高大的木质牌楼,上首硬朗挺拔,龙形浮凋层层叠叠,栩栩如生地刻画着数条腾云欲飞的真龙。
不说凋梁画栋,金碧辉煌,却也是货真价实的贵重建筑,非大价钱立不起来这么一座庙宇。
据传,此庙历史已有数百年,乃是为镇压不远处的乱蛟峡而立。
在庙宇香火不绝的情况下,龙王庙是有灵异的,无论多大的风浪,不会波及龙王庙。
那些时不时闹事的蛟龙,也从未有胆子,敢在龙王庙附近的江段作祟。
纵使战争预警,龙王庙依旧有庙祝驻守,这不,周柏尚且只跨过牌楼,一个披着灰袍的老庙祝便匆匆来迎。
“贵客临门,老头未能及时迎接,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