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薇娅点了点头，回答干脆：“你可曾听过蛇夫座协议……那是天国过去决议者的武器。”
她话音刚落，夏修的右侧虚空突然荡起一道极不明显的电磁扰动没有声音，天国旧时代的残留幽灵，那个依附在他谱系中的数据幽灵——魔王阿蒙德。
他懒洋洋地抱着双臂，冲着夏修笑着说道：
“嗯……我之前忘了跟你说了，蛇夫座协议的开放，确实有梦神集团的协作。”
“我当初需要轨道加农炮框架来对付第五教会，而它们刚好出现……也确实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他顿了顿，像是笑了一下：“虽然帮忙的动机不怎么纯粹。”
夏修没有开口，而是通过谱系，将思维转入更深层的通讯频段。
意识信息如钛光流般在脑域中迸射，他只需一个念头，就已经将心中所想，精准送抵到那个数据幽灵的接收节点。
他淡淡说道：
“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说……或者说——你知道梦神集团会再次找上天国，找上我们。”
阿蒙德的回应毫无遮掩。
魔王的意识体在虚空中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四号莉薇娅。对方无法察觉到他，但他却仿佛在一场只属于意识体的戏剧中自由行动。
他围着莉薇娅走了一圈，像个有些放浪的旁观者，又像是曾经站在舞台中央的主角，语气悠然：
“是的，我确实可以肯定梦神集团会找到我们。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他们的帮助。”、“如果你想要把‘蛇夫座协议’移植到你自己的统合资讯之中……确实，需要它们。”
说话间，他再次回到夏修意识体所在的感知层，眼神多了几分沉静的重量：
“作为预备役决议者，你未来会接触到更多的至高神，因此，你需要更多的助力。”
他顿了顿，忽然语气微微收紧：
“我跟你交个底吧，不是只有我跟梦神集团有接触，我们的智库伊甸，也与它们有合作过——当然，这是决议集会批准的合作项目”
说到这里，阿蒙德微微低头，眉头轻皱，像是在回忆什么深藏的数据轨迹：
“虽然……合作项目的详细内容我现在因为是数据幽灵而遗忘了，但我可以肯定——”
“它们的合作，曾经让我惊叹不已，伊甸与三大梦核合作的那个秘密项目，是足以决定整个世界走向的事。”
“它涉及的层面不仅是天国、梦神集团，而是——全体人类。”
“更准确地说，是关于泛人类意识集群——阿赖耶的……”
话音忽然顿住。
阿蒙德像是被什么切断了语流。他的身影突兀一闪，电流般波动在空气中，一瞬间被拉扯出一道不稳定的虚拟裂纹。
他下意识回头。
下一秒，他看见了莉薇娅的瞳孔。
准确地说，他看见了透过莉薇娅视网膜结构映射而出的三道光芒。
三种不同频率、不同逻辑位面、不同梦构深度的意识波，在她的眼中交织成一个无声的注视——三大梦核，已然看到了他这个数据幽灵的存在。
“啧啧啧……”阿蒙德挑了挑眉角，轻声感叹，“有意识……梦神集团的梦核确实厉害啊。”
夏修的目光落在莉薇娅的双眼之中，那三道幽深却不闪烁的光芒，如精神界的注视者般静静悬浮在她眼底，没有任何遮掩的打算。
他当然注意到三大梦核大地投影，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应。
三大梦核……已经不打算隐藏它们的介入了。
他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既然阿蒙德曾借助梦神集团，击退过一次宇宙海星；那么这一次，它们再度出现，必然带着新的方案。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合作就是必然的。
夏修开口了，带着一种已经理清脉络之后的清晰判断：
“你们来找我，应该就是已经知道怎么打败……或者说，再次阻止宇宙海星降临的方法了吧？”
四号莉薇娅点了点头，她没有犹豫，像是在转述某种自动加载的系统推演模型，平静地回答：
“梦核·艾迪提卡，提出了论据——rem波与证伪理论。”
“rem波，最初被定义为大脑在深度睡眠阶段中出现的特征性神经振荡。”
“泰拉的科学家指出：这一阶段海马体、边缘系统、杏仁核等与情绪与记忆构造相关的脑区处于极度活跃状态。”
“其机制，被认为是梦境，是神经元在rem波期间的随机激活，被意识重新解释的结果。”
“或者说，梦境，是潜意识在rem阶段自我组织、自我清洗的语言本能活动。”
“但在梦神集团的视角下，rem波不仅是神经现象，更是精神维度的载波。”
“一种可以联接个体意识与非物质层的——梦界通道信号。”
“我们梦神集团，使用rem波作为基础通信协议。”
“所有梦网用户的大脑，在rem阶段自动接入梦神网络。”
“rem波=登录信号。”
“没有rem，就无法建立连接。”
“而宇宙海星——正是以某种极端高能的rem污染，入侵梦频，撕裂梦网结构的关键因素。”
四号莉薇娅没有停顿，像是接收到了新的指令，继续解释道：
“您应该已经解除过被第五教会夺舍的个体了吧，但是，并不是每一个被宇宙海星感染、操控的个体，都是祂本身。”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真实：
“那些人，只是梦的回响。”
